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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涼風習習,撩人心絃。
邢羽與蘇雅並肩走在喧鬧的集市上,低著頭,互不言語。集市上的叫賣聲此時彷彿遠在千里之外,燈火通明的街上,行人們匆匆走過,背影寥落。
邢羽心裡猶豫著,不知道該聊些什麼。
他想起自己在陽臺上默默觀望的時候,心裡忽然有些溫暖。
“花朝節那天,你去給知府他們彈琴了麼?我在樓上聽到琴音從江中響起,那麼好聽的琴音,我想一定是你吧?”
“公子見笑了。”蘇雅貝齒微『露』,含蓄一笑,“奴婢雖然談過幾年琴,但卻從沒想到能為知府大人彈琴,那天是知府大人抬舉,遣人將奴婢叫去,奏了一曲。”
“想必你一定沒有讓他失望。”邢羽小心翼翼的稱讚道。
蘇雅聞言笑了笑,微微搖頭,“知府大人還算滿意,家師事後也沒有指責我,應該還算彈得不錯。”
“你有師父?”邢羽驚訝的問道。
“是的。”蘇雅點了點頭,巧笑著補充道,“是一名老樂師,公子或許也認識。”
邢羽聞言一愣,他不怎麼了解樂器,也不會彈琴,邢幹倒是曾乘興彈過幾曲,不過也難稱動聽。
邢羽仔細斟酌著,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他笑著問道:“莫不是吳國遺老,程正興程大人?”
“公子當真博學,家師確實是程正興大人。”蘇雅輕笑著點了點頭。
“程大人還在揚州?”邢羽皺了皺眉。
他知道程正興還是得益於秦立,秦立喜好絲竹,曾在揚州城求訪過程正興,但卻沒有任何收穫。
程正興生於大魏太武帝時期,到今天早已八十高齡,昔日吳國尚存之時,程正興是吳國琴師,備受江南一帶的學子推崇,他不僅是琴師,還是帝師,不過不是末代吳王荀鈺的帝師,而是荀鈺的父王,吳王闔閭的帝師。
荀鈺乃是吳王九子,在自己的長兄遭到大楚囚禁後繼承王位,但最終,素有盛名的他也沒能阻擋大魏的鐵騎。
大魏鐵騎破入揚州之時,荀鈺與自己的王后以及女兒一起吞下毒『藥』自盡。
到如今,吳國的宮殿早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那片廢墟就在揚州城北,距離文廟不遠的地方。
高宗時的大詩人李太白,在被貶謫江南道時曾寫詩哀嘆吳國王宮荒廢后的衰敗景『色』,一句“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引得一眾吳國遺老盡是淚流滿面,投河自盡。
而如今,大詩人早已成為黃土下的塵埃,吳宮廢墟中的花草卻猶自興茂,吳國公每年都會帶著子女,前去憑弔。
現任的吳國公是當年率領吳國臣子投誠的吳國貴族,是吳王荀鈺的末弟,如今業已有近六十歲,前幾日還曾傳出訊息,說是國公抱恙,連春日朝見皇帝的行程都取消了。
“你也是吳國舊日臣僚的後人麼?”邢羽忽然想起,程正興在投誠大魏後,幾乎從未收過弟子,頂多只是指導而已,收徒對他來說已經是罪孽,他的三名弟子在為吳王荀鈺彈琴之後痛飲毒酒而亡。
自那之後,程正興甚至都不再彈琴。
吳國覆滅二十多年,程正興只在當今聖上繼位那年北上長安,為皇帝彈琴。
自長安歸來後,程正興便閉廬不出,少有訊息傳到外面。
前幾年還才曾有傳言,說是他已經駕鶴西去,但每年,皇帝都會親手為他製作桂花糕,並差人送來。這打消了揚州城內眾人的疑『惑』,使他們知道,老琴師還好好的活在揚州的一個角落裡。
蘇雅搖了搖頭,“奴婢只是一個民女,父母死在了十幾年前的動『亂』中,碰巧遇上程老,被他收養,撫養長大。”
她微微眯著眼,望著眼前波光淼淼的江河,心裡想著的卻是那日漸衰老,思念著大吳的老師。
“抱歉。”邢羽微微彎腰,嘆了口氣。
“公子不用介意。”蘇雅搖了搖頭,她抬手指向前方,江中的船舫微微搖晃,江畔連綿的燈火在夜『色』之中閃耀不息,時而遙遠行人的呼喊聲傳到邢羽耳畔,縹緲的彷彿一聲嘆息。
“公子,您知道,江南最美麗的是什麼東西麼?”蘇雅細聲問道。
她的聲音裡,滿是對於江南水鄉的自豪,她生於江南,將來也會死於江南,這片土地孕育了她,最終也會將她埋葬。
江畔忽然響起了縹緲的琴音,那遠不如蘇雅的琴音動聽,但是也別有一般趣味。
琴音並不蕭瑟,反倒稱得上是低沉優雅,與程正興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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