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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不是多話的孩子。

甄珠卻又開口了,她嘆了一口氣:“其實,前天那紈絝的一千兩謝銀,你該收下的。”

阿朗面『色』不愉,想起那紈絝作風,便賭氣道:“我不喜歡他!”

甄珠笑:“所以連他的一千兩銀子都不要?”說罷又嘆了口氣,“其實你應該要的,跟人過不去可以,幹嘛跟錢過不去啊,況且那是你應得的。”

阿朗定定看著她:“姐姐不是也沒要他的謝禮。”

甄珠搖搖頭:“我跟你不一樣的。”

一來她不缺錢,那些謝禮雖貴重,她卻也並不是太放在眼裡。

二來正經算起來她哪裡算救過人,出力的全是阿朗,她不過佔個在場的光罷了,只此一點就收受價值數千兩的謝禮?所謂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其三,則是那紈絝的態度問題。只要不是傻子,他應該也明白自己真正應該謝的是誰,哪怕把她和阿朗當做一家人不分彼此,也不該對阿朗那樣冷淡,準備的謝禮全無分毫適合阿朗穿用的,可見他所謂謝恩,分明不過是為了她而已。

這樣別有用心的謝恩,哪怕他長得一副鮮嫩可口的樣子,她也敬謝不敏。

所謂找炮/友也得講究基本法,你情我願互不相欠地發生關係才是炮/友,一方收受另一方大量財物那叫包養與被包養。

雖然在這個時代即便不收男人的錢也未必能跟男人平等相處,但收了男人的錢,就肯定不會再平等,這平等不僅是外在的平等,更是自己內心的平等,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便是如此。

這些道理甄珠自己心裡明白,卻也沒對阿朗說。

阿朗也沒有再追問。

時間很快到了日暮,甄珠看著日頭,提醒阿朗:“是不是該到鏢局習武了?秦師傅走鏢回來了吧?”

阿朗點頭。

秦師傅是洛城鎮遠鏢局的鏢頭,功夫很好,當初甄珠花了大價錢請他教阿朗習武,因為阿朗腳跛,他還不怎麼情願,如今教了一年多,倒是真正教出師徒感情了,每次不走鏢的時候,都要阿朗去鏢局隨他習武,日日督促他練功。

昨日剛收到訊息,秦師傅走鏢回來,讓阿朗今兒傍晚就去鏢局。

看著時間到了,阿朗也不耽擱,換了身衣裳,便飛快朝鏢局跑去。

去鏢局要穿過銅駝大街,自然也要經過何山的鐵匠鋪子。

以前阿朗經過時,都是目不斜視地跑過去,一眼都不想看那鐵匠和他的鋪子。

可是今日,他卻停下了腳步。

因為今兒的鐵匠鋪子有些熱鬧。

何山正在被人打。

***

那日晚上做了『亂』七八糟的夢,早起又髒了褲子,阿圓氣得一連幾天窩在官署沒出門,少八問他是不是要回京城了,他也不說回,儘管這次打壓方朝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似乎已經沒了留下來的意義。

但他還是留著沒走。

起碼走之前要去方宅溜溜,氣氣他那好哥哥才是。

不過,氣方朝清之前,他又去了柳樹衚衕。

這幾天窩在官署,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幹的,他讓缺七把那姓甄女人的一切都查了一遍,除了來洛城之前的事兒不太好查,其餘倒是查地一清二楚。

原本他對他那哥哥是否真心看上這女人還很是懷疑,看了缺七查來的東西,以及那害他出了醜的那不要臉的畫,這懷疑便被動搖的只剩一兩分。

莫不是,方朝清真的喜歡上那女人了?

為什麼?

他心裡像又跟魚刺在作鯁,說不出具體什麼滋味,但就是不好受。

阿圓少爺不好受了從不憋著自己,他只會讓別人更不好受以讓自己好受。

於是他穿了鮮亮的錦衣,白玉冠束髮,也沒有坐轎子或馬車,就在府衙後院挑了匹『毛』『色』最鮮亮的駿馬,騎著馬就往柳樹衚衕趕。

中間路過銅駝大街,卻正好看到那日在小巷子裡『逼』迫甄珠的沒品男——那個鐵匠。

彼時何山正神『色』冷冷地倚在鐵匠鋪子門口,眼神陰鷙地盯著門前來來往往的人,彷彿在找什麼人似的,有客人來了便敷衍地招呼,招呼完了繼續在門口盯人。

有幾個街上的無賴圍在他身邊,嘻嘻哈哈地說著些下流話,阿圓耳尖地聽到“甄珠”兩個字,而那鐵匠卻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任由那些無賴拿那個名字開著猥瑣的玩笑,待他們說到興起,那鐵匠甚至勾了唇,似不屑似得意地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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