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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屈辱痛苦中倍受唾棄欺凌,十年如一日的殘喘在這個世上,僅僅是為了委屈求全,抱住親人的殘存骸骨,真的萬般艱難,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而為了幾十年前一句承諾,拋棄親人故地墳冢的寄託,重新站起來遠赴南部,這絕非一個信念可以道盡的。
也許,這種人過度迂腐,卻令人發乎於心的敬重。
如這種純粹之人,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碰到一個,甚至沒聽說過。
但,文子瑜遇到了,還有不淺的交情,這樣的人,或許如房熙的推論,真有過人之處。
或許,他真的是個好人!文一鳴想到了母親江嫻的綴泣。
曾天佑鬚髮清理完畢,向默默沉思的文一鳴要了一套乾淨衣服,騰身飄於遠處瀑布衝擊聲傳來的地方。
一刻鐘後,文一鳴扭頭看向緩步而來的身影,眉頭微微一挑,暗自喝彩。
經過清理洗簌,換上一聲乾淨的衣衫後,文一鳴險些沒認出這人是曾天佑,短髮寸須,魁梧高大,依然面無表情,眼神中卻多出一抹深思。
如果不是衣衫太小,很多地方被刻意撕破,配上那硬朗剛健的面部線條,簡直就是一彪悍的鐵血軍人。
“有沒有靈晶,先拿兩百萬給我,下品不要!”
文一鳴剛升起的敬意直接被擊得煙消雲散,扯了下嘴角,道:“先和我回破膽鎮吧,那些人估計已經不認識你了,鍊金公會的會長送我過來的,他能輕鬆帶你渡海。”
“如此甚好!”曾天佑點點頭,“走吧!”
第三百八十九章:大伯
?兩人回到破膽鎮的住處,天色方暗。
在客棧中隨便要了些酒菜在房中將就了一頓,中途雲朵來過一趟,見文一鳴已經回來,眼中的擔憂才消去,略微打量了身著乾淨破衣的曾天佑,沒有多作逗留便回了自己房中。
讓店小二收拾桌子,文一鳴合上房門,回身道:“前輩”
曾天佑擺手問道:“你叫文一鳴?”
文一鳴點了點頭,曾天佑已看過血書,上面寥寥幾句,卻有著他的資訊。
……大哥!江嫻與一鳴是我唯一的妻兒,找到到他們,帶走!
這張求助的血書沒有任何請求,除了大哥兩字,無任何請求之意,充滿了信任。
文一鳴在當初看到血書的內容時,並不瞭解曾天佑,在內心中認為文子瑜是一個傲慢而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有這麼求救的麼?
而如今,他才明白。能與曾天佑稱兄道弟者,性格為人必有相近之處。
就以曾天佑看到破布血書後便南往的決定,兩人之間真情已超然生死之外。
文子瑜傳話求助簡潔,卻透出堅定的信任,知道對方能夠辦到;曾天佑見字如見人,不曾詢問任何旁枝末節,便即決定離開北疆。
交情,以金石之堅也難以形容,這是令文一鳴最為敬佩和羨慕的地方。
當然,他了解了血書內容,並未因為文子瑜還記得他們母子而降低抗拒。
血書中不難看出,文子瑜堅信他們母子還在世上,既然如此,卻為何從未見其前來尋找。就算文子瑜身處險境,他也無法去理解那種苦衷,這是他至今最難釋懷的。
曾天佑沉默片刻,看向文一鳴的目光中浮出些許親切,“如果你就是他說的文一鳴,可以叫我大伯!”
文一鳴能感受到曾天佑語氣的變化,他也明白這話的意思,是堅信自己就是文子瑜的骨血。作為文子瑜的大哥,有資格被稱其為大伯。
但這變相的證明了,自己承認了文子瑜,就目前來說,他還做不到。
“三十五年前,我二十二歲,子瑜二十一歲。”曾天佑取出酒罈,自添了一杯,道:“我倆相識於沙丘之壘,那時我倆都是生死不由命的小兵。”
曾天佑眼中閃過回憶,“一次戰爭中,我幾近殘廢,與普通人無異,隨時等著死亡的到來。子瑜脫離狂影軍團,加入了一個傭兵團隊,這樣相對於軍中能活得更久。”
文一鳴默不作聲的拉著凳子坐下,知道曾天佑在述說文子瑜的曾經,想改變自己的想法。
“軍隊只有服從,傭兵團隊至少在賞金任務中有所選擇,而且只要能保著修為活下去,收穫也不錯。”曾天佑獨飲,頓杯看向靜聽的文一鳴,忽然一笑,“他不是怕死,而是要留著一條命保證我能活下去。”
文一鳴心頭還是有些震憾,二十來歲的文子瑜修為能有多高?在北疆要照顧一個殘廢之人,這份義氣不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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