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殺年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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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年底交豬的時候，各生產隊基本都留了幾口養的比較肥的豬，是專門等過年的時候殺了分給隊裡的社員的。

精心養了一年的豬啊！

昨天晚上隊裡就通知各家了：“明天殺豬！”。

一大早的大家都聚集到了隊上的豬圈旁的空地上了。男人和女人分了工各自忙活著。小孩子滿場的跑來跑去。

小文和小武也早早的和棉棉帶著盆過來了排除了。

當然了少不了剛子、強子。

只見空地上支著三口超大的鐵鍋，據說是吃大鍋飯時村裡備下的。

同時還支了三副超大的案板。

到處都是人，各種的聲音夾雜在一起，高聲的說話聲、笑罵聲，娃娃們的尖叫聲和哭鬧聲，還有各種傢伙碰擊的聲音，加上每張都透出興奮臉，湊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生活畫面。

豬還沒拉來，女人們已經開始給鍋裡添水，開始生火燒水了。

遠遠的，能聽到有豬撕心裂肺叫聲，而且是越來越近了。

遠處已經有人開始跑動起來。

有人喊叫：“豬來咧，豬來咧！”

一群人圍著一輛架子車，快步跑過來了。

架子車上綁著一頭大黑豬，可真是黑呀。

豬死命的掙扎著，半昂著頭嘶喊著。

動物也是有預感的，這豬彷彿已經知道今日是自己喪命時，叫得格外的悽慘。

棉棉居然看到在那車的後面稍遠處跟著一個年輕媳婦在抹眼淚。還有個年輕男的，用手拉著她，不讓她往前去，低著頭在旁邊說著啥。

不一會，就見那媳婦扭身轉回去了。

旁邊站著也有看到這一幕的人說：“你看，誰養的豬，誰捨不得，你看那都流開眼淚了。”

棉棉就想起了他家養的豬。

何月香家的豬養的也很精心。不比今天要殺的這個差。

豬可是個大傢伙，養的不精心的人家少。

村裡交豬的時候，隊裡是挨家挨戶看了的。何月香家因為離村裡有一段路，隊裡嫌殺豬時太折騰，定下了上交。當天趙安國同幾個小夥把豬弄到騾車上時，車上已經有了幾頭豬了，棉棉覺得自己沒啥難過的感覺。

何月香直說的是交了好、交了好。

再後來，整天忙著對子，棉棉早已把豬忘到耳朵背後去了。

直到現在不提，都想不起來。

只是覺得沒有了豬，時間多了很多，輕鬆了不少。

到是何月香有時還唸叨下：“可能都進了別人的肚子裡了。”

棉棉還覺得挺好笑的。

今天親眼看到這一幕

突然之間，棉棉就理解了。

理解何月香當初那句：“交了好。”

人都是有感情的，那怕是對著一頭豬，從小小的一點一點精心餵養長大，付出的不光是勞動，還有心血。不用直接面對它的生死，可能會好受不少。

據說豬從昨天開始就不給吃食了，讓把肚內的東西排盡。

又餓又恐懼的豬很快就被按倒在案板上，周圍的人嘩的圍上去，看殺豬。

棉棉沒有往前走，而是後退了幾步，落在後面。

小文和小武都看著她，也沒動。

剛子和強子都跑出去了，才發現小文幾個沒動。急得直喊叫。

想著棉棉可能是害怕。

小文幹吧吧的安慰棉棉：“不用怕，咱不到跟前去。到時候咱排隊去領豬肉就行了。”

小武則對著剛子和強子搖頭。

“你們去看吧！”

“你看咱爸、咱媽都在那呢”。

小文指著另一輛架子車邊站著的趙安國給棉棉壯膽。

有父母在身邊，安全感會強很多。

棉棉這才看見，趙安國在另一輛拉著豬的架子車旁扶著，等著宰殺。那車上的豬也正在拼命的吼叫著。

人群很快轉移到第二張案板前，又一頭豬被架上去了。

棉棉看著第一頭豬，已經靜靜躺在那兒了，案板下放了大盆，在接著豬血。

有個師傅已經著手準備處理豬了。

讓眾人把接完豬血的盆移走後。接著先用滾燙的熱水往豬身上潑。

棉棉看著那四濺的水以及殺豬師傅腳底下混成的血水，下意識的往後又退了幾步。

腦子裡還劃過一句：“還好，那個師傅穿著高筒雨鞋。”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