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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看嘛!」、「是啊,根本不夠看。」

灌川惠子與水村理志交換著不祥的話語。

瞬間,射擊聲響起,警車的擋風玻璃應聲破裂,受驚的警察與圍觀人群大亂。槍聲再度響起,一臺警車似乎網引擎中彈而噴火;圍觀群眾更加騷動,警官轉過身制止他們。槍聲、槍聲、槍聲,警官的後腦依序爆裂。槍聲,子彈似乎打中圍觀民眾的中心,只見人群如波紋般地開了一僩洞,並逐漸擴大。槍聲,圍觀群眾朝四面八方逃竄。槍聲,學生死亡。槍聲,教師死亡。四散的群眾一面大叫一面逃走,聲音甚至傳到這裡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眼下展開的這場好萊塢電影般的大騷動,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不是現實,是個太過愚蠢、太過荒謬的世界。我無法輕易承認這是現實,這是我的常識、我的資料庫中所不存在的事態。

異常的異常。

只是如此。

這樣就行了吧?」灌川惠子瞥了我們一眼。這下機動隊肯定會…動,不過規模大小就很難說了。」

「慢慢後退,回到原先的位置。」水村理志將視線由窗戶移開,轉向我們。「喂,愣在那裡做什麼?不行喔!不聽我們命令,就要你們的命。」

然而,我們並未移動,因為無法移動。名為恐懼的漆黑毒氣纏繞全身,肌肉緊縮凝固,猶如上丫石膏一般,連根指頭也無法動彈。我們被強烈得無法屈服或隸屬的恐懼心支配,寸步難移;我們七人軟弱無力,如同被捕獸夾捉住、動彈不得地過了四天的兔子,又像巢穴裡湧人大量流水而溺死的螞蟻。

「唉,傷腦筋耶!快動啊!」水村理志從手提袋中取出散彈槍。「還是你們想反抗?也可以啊……不過誰敢這麼做,我就要其他人負責。你們學過吧?這就叫做連帶責任。快!」

槍口朝向我們,我們勉強移動身體,回到原先的位置。呼吸困難,黏答答的汗水擠出毛細孔,妝開始剝落,令我十分不快。

「欽、欸,把屍體處理一下嘛!總不能一直放在這裡啊!」

春井文慧發出撒嬌聲。

「說得也是。呃,那……你過來。」

水村理志將槍口朝向某個男學生。

「哇啊啊啊啊!」男學生淌著大量鼻水,額頭抵在地板上。「對、對不起!饒了我吧!」

「拜託,我什麼也沒做啊!喂,你可不可以幫個忙啊?我想請你收拾屍體。」

「……咦?我……我嗎?」

「能不能替我把屍體去到走廊去?放在這裡會發臭,好啪,聽怖了就快去啊!、

下眼瞼蓄滿淚水的男學生疲軟無力地起身,顫抖的舌頭頻頻舔著溼濡的薔薇色嘴唇,將兩具屍體拉出教室。地板上留下了如擦拭過濺落油漆般的紅色痕跡。

「春井,妳該關電視了吧!」

「遵命。」

春井文慧砰然起身,將電視關上。歪鬥秀的聲音與影像消滅,教室被寂靜包圍。

這樣的沉默被破壞了。

奮力奔跑於走廊上的聲音。

隨之響起的槍聲。

最後是慘叫聲。

酒木優一抓著被射穿了腳的男學生頭髮,回到教室。

「為什麼開槍?」灌川惠子問道。

「我在樓梯碰見他,酒木優一一把丟開男學生。「所以開槍。」他立起來福槍,接著便在門前坐下,立即披上了堅硬的沉默之殼。

「想逃啊?」水村理志瞥了被逮住的男學生一眼。「我只叫你把屍體丟到走廊上,可沒提起樓梯二字啊!」

「嗚!啊啊啊……饒、饒了我……饒……」

男學生一面流血,一面蜷縮著。「不聽話啊?思,我還挺喜歡這種不聽他人說話的態度,很有歧視主義的感覺。」

「連帶責任發動。」灌川惠子上前:「不過,先鼓掌歡迎英雄的歸來吧!來,鼓掌!」

當然,沒人鼓掌。

「鼓掌!」

水村理志拿起散彈槍,朝著天花板發射。

我們鼓起如雷的掌聲,一面對男學生投以憎惡及憤慨的眼光。連帶責任、連帶責任、連帶責任;就像被餵食了壞東西的鴿f一樣,這個詞彙四處亂飛。連帶責任、連帶責任、連帶責任…心臟瓣膜損壞,血液以異常流量流動於全身,一股強烈的暈眩感侵襲著我。連帶責任、連帶責任、連帶責任;耳鳴令我聽不見任何聲音。連帶責任、連帶責任、連帶責任;好痛苦,真的好痛苦。連帶責任、連帶責任、連帶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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