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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李澳中定定神,“麻煩你幫個忙,讓人把車後備廂裡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取來。”
“噢……”段總不解地眨眨眼,也不問,拔通司機的手機吩咐了他,“咱們先上去吧,司機一會兒會送過來的。”
李澳中點點頭,和段總等人乘電梯上了六樓癌症專區北——608病室,這裡是一個豪華單人病房。其餘人留在門外,段總陪李澳中進去了。雪白的病床上,躺者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鼻子上罩著氧氣罩,眼睛裡含著笑意,注視著坐在床邊的白思茵。白思茵也不哭了,握著老人的手,正在絮絮叨叨地說著:“爸爸,我真不是吹牛!您這個女婿比我說的還好,絕對是萬里挑一,絕無僅有。一見他,您就會覺得以前您強行推銷給我的小男生們成了剛出籠的豆腐。哎……他來了。澳中,快過來!”
李澳中老大不好意思,比面對舉著炸藥包的歹徒還要緊張。他畢竟曾是一個十一歲孩子的父親。他硬著頭皮走過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爸爸!”
剛一出口,李澳中突然一陣顫慄,彷彿一道閃電,從裂開的黑暗天宇裡迸出擊中了他。他有了一種歸宿的感覺。似乎這個老人,就是他長久要追求的幸福;似乎這一聲“爸爸”,是他夢中無數次呼喊的聲音。難道這是我真正的幸福?難道思茵早已註定是我永恆的妻子?
老人黯淡的眼神中突然爆發了光彩,他艱難地抬起手,示意護士取下氧氣罩。護士仔細檢查了一下各種儀表,關掉氧氣,摘下罩子。
“來……來……孩子,讓我摸摸你……”老人說。
李澳中蹲下身,老人的手指搭上了他的額頭。冰涼。僵硬。引起一陣顫慄。老人的手順著他的臉緩緩滑下,停留在臉頰那塊狼咬的疤痕上。“你……受了很多苦。”老人說。
“我從小在山裡長大,長大了就幹刑警。”李澳中聲音哽咽,不知何時已經熱淚盈眶。老人的眼角也溼潤了,一滴渾濁的淚水順著傾斜的眼角慢慢淌下。白思茵哭了,段總輕輕拍著她的肩頭,遞過一塊紙巾,自己卻忍不住眼角溼潤。
“你今年多大?父母還好嗎?”老人問。
“我三十六歲了。父母早就去世了。有一個十一歲的兒子,也死了。兒子死後妻子和我離了婚。”李澳中埋頭痛哭,淚水溼透了老人的手掌。
“好孩子。”老人摸索著他硬如鐵絲的頭髮,“你會幸福的。我把思茵交給你了,你們會幸福的。一切不幸都會過去的。”
“白老爺子。”護士笑嘻嘻地說,“您不要多說話,還是歇歇吧!這幾天您就可以出院了,回家一家人團聚。”
“謝謝你,小蘇。”老人微微一笑,“我的身體我清楚,我活不過今天了,我的乖女兒,好女婿都在,我想多說會兒話。一日長於百年。我也就沒什麼遺憾的了。”
“爸爸,我想問您一件事。”李澳中躊躇半天,終於遏制不住那謎一樣的誘惑。
老人點點頭。
“您是不是神農鎮人?”
“神農鎮……”老人慢慢地重複,彷彿在咂摸一種滋味,“是。我是神農鎮人。很久了,我從來不願意承認,就連思茵也不知道。我從來也不去想它。現在無所謂了,我只願去見那裡的鬼,不願去見那裡的人。”
“那麼……您認不認識這兩本筆記?”李澳中從公文包裡取出錘子,白思茵等人不解地望著。
“這是我的!”老人一眼就認出了它,驚訝地說,“這裡本怎麼會到了一塊兒?又到了你手裡?”
李澳中把自己得到筆記本的經過講述了一遍。老人露出震驚的表情,喃喃地說:“巧合,巧合。我本以為,那些罪惡和那些痛苦我都已經忘掉了,我背了它們太久,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犯了那麼重的罪孽,我曾經不知道拿什麼來贖,幾乎迷茫了一輩子,可現在,”他的眼光緩緩地掠過李澳中和白思茵,欣慰地咧開了嘴,笑了,“我終於可以不後悔了。從前我曾經後悔過,今天看到了你們,我才知道我是多麼正確,我絕不後悔。林茵和她的父親會明白我的,也會明白盧嬸的。三十年了,看到你們的幸福,他們應該明白了……”
聲音越來越低,老人的氣息漸漸微弱下去,就在白思茵憋在喉嚨裡的哭喊崩裂出來的時候,老人的右手顫巍巍地伸了出來,手裡攥著一把鑰匙,抖抖索索地伸向李澳中。伸到了半截,手臂頹然垂下。
“爸——”白思茵驚叫著撲了上去。護士急忙進行輔助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的眼睛又緩緩睜開,使出全身的力氣抓住他們倆的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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