鼕鼕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7部分,鬼家怪談,鼕鼕,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
按迷信規矩,靈堂中不能斷香火,每個時辰燒一次紙錢。這事兒本該是家屬來做,可是二嫂子心智失常,家中的孩子又小,只有託付崔大離這位“大了”幫忙。別看崔大離在鬼會混口飯吃,他自己也不怎麼信這一套,白天應付完了,半夜還是得回去睡覺。只不過臨走之前,他要收拾收拾西南屋的蠟燭燒紙,該滅的全部滅掉,以免失了火燭,“火燒連營”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當天我和臭魚也累得夠嗆,叫醒了崔大離,先回屋歇了。由於明天一大早給二哥出殯,臭魚沒回他自己家,也在西屋打了個地鋪。轉天早上六點前後,天已經亮了,我和臭魚起身去找崔大離,誰承想,北屋沒人,他後半夜沒回來。
【7】
崔大離雖然又懶又饞,說話不積口德,也老大不小了,從來就沒個正形,但他畢竟是鬼會的會首。會首管什麼?相當於走穴的穴頭,鬼會行當裡的人他全認識,比如出殯送路時請多少僧道超度、請誰不請誰、念什麼經誦什麼咒、多少抬棺的槓夫、人手不夠找誰湊數、出哪門進哪門,全部由會首負責。除了選墳地和下葬的時辰他說了不算,其餘的都可以管。會首不是官封,也沒有多餘的好處和勢力,無非是積德行善,在地方上混個好名聲罷了。崔大離專吃這碗飯,平時替別人操持白事兒可沒見他怠慢過,為人雖不著調,倒還知道個輕重緩急。再說後半夜不回家,他又能上哪兒去?要說他出去喝雞湯豆腐腦了,這麼早也沒有啊。眼看二哥家送殯的親友快到了,他這個做“大了”的卻不在場,可不是耽誤事兒嗎?
我們倆各屋找了一遍,找到前院兒東南屋。只見屋門半掩,門口的紙人紙馬倒了一地,推開門發現供桌上的燈燭早已熄滅,崔大離腳穿布鞋、身穿皂袍,臉朝下趴在地上,未知性命如何,先見四肢不舉。
我和臭魚相顧失色,昨天半夜看他還好好的,怎麼倒在這兒了?我趕忙上前扶起來,但見崔大離全身冰冷,臉色刷白,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活氣兒。臭魚跑去端來一碗熱水,我掰開崔大離的嘴,給他喝了兩口,氣色略見好轉。我們以為崔大離是累得虛脫了,可看見他腳上的那雙布鞋,倒讓我吃了一驚。
崔大離身穿一件皂袍,是扣疙瘩袢兒的老款式,那是他當“大了”的行頭,穿了不下五六年,有些個破舊。往常他出去應白事兒,全憑這身行頭混飯吃,腳上的那雙布鞋卻是新買不久,我看見他前兩天剛換上。可是這會兒,兩隻鞋底子全掉了。他後半夜上哪兒去了?走多少路才會將一雙新布鞋穿成這樣?
以前南市路邊有擺攤兒賣鞋的,賣一種“老虎鞋”,並非舊時小孩兒穿的虎頭鞋,老虎鞋這個“虎”與“唬”人的“唬”字同音,說白了就是蒙人的鞋。販子將收來的舊鞋翻新,再當成新鞋賣給貪小便宜的人。老虎鞋中皮鞋、布鞋都有,看上去全跟新的一樣,價錢還非常便宜。看是看得過,卻有一樣兒,上了腳你別走路,走不到半里路,鞋底兒準掉,等你明白吃虧上當了,轉回頭再想找他算賬,路邊賣鞋的早就跑了。
崔大離習慣穿布鞋,過去說“鞋底子有勁兒,面子上才有光”,要的就是這個派頭。他腳上這雙老字號的圓口布鞋可不是鞋底兒一走便掉的老虎鞋,但他後半夜坐在西南屋,天亮時全身冰涼倒地不起,鞋底兒都掉了,此事奇怪了不成?
【8】
我心想:先是60年代抽大煙的古爺死在了西南屋;開計程車的二哥雖然沒死在屋裡,卻也是意外橫死;崔大離在屋裡坐到半夜,又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可奇了怪了……
正想得出神,崔大離逐漸恢復了知覺。我有心問他一個究竟,但是時候不早了,給二哥送殯的親友陸續到來。崔大離丟了大半條命,心神恍惚,兩眼發直,哪裡還出得了門?
我和臭魚先將崔大離扶進後院兒,讓他回屋躺下。此時送殯的人全等急了,只好讓臭魚照看著崔大離,我替他出去支應。
好在我多少明白些當地的風俗,勉強能夠應付。當天出殯,一大早有火葬場的靈車來接,先撕門報兒、放鞭炮,這邊兒一人給倆小饅頭,到殯儀館燒花圈花籃的時候,再將小饅頭扔進火堆,用以打發餓鬼,回來還要邁火盆,各種亂七八糟的規矩太多了。
二哥掉進河中淹死,屍首沒在屋裡,因為終究是夏天,放屋裡就該臭了,所以凍在殯儀館的箱子中。停屍一般是停三天,過去也有停七天的,七天為一期,或者說成“頭七”。停屍舊時大戶人家出大殯,弔孝的人多,往往要停七七四十九天,再多的也有,但是不常見。之前在飯莊定了席,去殯儀館傳送完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