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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之前的案件沒有絲毫頭緒,居然又發生一起,雖然她嘴中一直沒有說過什麼,但我心裡清楚,這一段時間陸陸續續發生的案件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本來打算今晚能回去休息,看見雲杜若一臉倦怠的樣子,就知道她今晚又要熬夜,我在樓下抽完最後一口煙對她說。
“今晚我就做屍檢,希望能發現些線索。”
雲杜若本來想說些什麼,估計是見我態度堅決,抿著嘴感激地點點頭,楚天啟說時間緊迫他還是幫我一起。
雲杜若安排人調查死者的背景,案件的偵破需要凌國棟那邊的現場勘探鑑定以及我這邊的屍檢報告,在這些結果出來之前,雲杜若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換好衣服跟著我和楚天啟進解剖室,男人的屍體已經送過來,確切的說躺在上面的只是一具骨架而已。
“解剖完後才能確認直接死因嗎?”雲杜若邊戴口罩邊問我。
我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淡淡地回答。
“死者的死因其實就是解剖。”
事實上這具屍體根本都不用我和楚天啟再做過多的解剖,我們要做的事,兇手幾乎全做了,我拿著手術刀看了半天又慢慢放下。
兇手的雙眼眼皮被切割開,這讓我想起張松林的眼睛,同樣也是割去眼皮,但比起解剖臺上這具屍體,張松林自己割掉的眼皮如同粗糙劣質的殘次品,而我們面前這個眼皮的切割手法宛如大師手中精湛技藝下的藝術品,下刀的角度以及力度都堪稱完美,從傷口血凝的程度看,兇手的手法極其精準。
男人的雙眼內只剩下兩個黑洞,眼睛被取走,但不是很野蠻的那種,我和楚天啟在無影燈下研究了半天,兇手應該是沿角膜緣環形剪開結膜,向下分離結膜以及結膜下組織到赤道部以下,再分離四條直肌,用以牽拉眼球。
死者的視神經被從內上方入球后剪斷,再嵌夾眼球內直肌殘端,剜出眼球,並貼著鞏膜剪斷上下斜肌和其他細小神經血管組織。
這是一次精密和完整的眼球摘除手術,從手法上看兇手具備極其高超的外科解剖知識。
不過!
雲杜若見我面色有些凝重,好奇地問:“不過什麼?”
眼球摘除手術是需要麻醉的,方式一般有局麻和表麻,可不管採用哪一種,麻醉的部位大致不會變,我仔細查詢過並沒有找到麻醉的針孔。
兇手並沒有給死者注射麻藥,是在死者完全清醒的情況下摘除眼球,先不說死者要忍受多大的劇烈疼痛,兇手很清楚對於痛感和恐懼這兩者來說,後者對於心理的直接刺激遠大於生理上的痛楚,這也是為什麼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本能的閉上眼睛的原因。
兇手不但在生理上摧殘死者,同時也在心理上折磨死者,所以在摘除死者眼球之前,兇手先切除死者的眼皮,因此死者是眼睜睜看著兇手把手術刀插入自己的眼睛,感受著劇烈的疼痛目睹自己被割去眼睛。
看雲杜若臉上的表情,我知道她也聽得不寒而慄,事實上兇手的殘忍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如果說張松林是用一種極其野蠻的方式結束自己生命,那這個兇手完全把殺人當成了藝術,看得出他很享受整個過程。
死者的頭從頸椎處被切斷,斷面乾淨平整和光滑,斷面的骨骼之間沒有反覆拉鋸留下的毛刺,可見兇手對人體結構異常熟悉。
至於剩下的骨架,和我之前的判斷有些出入,最開始我以為是兇手慢慢剔掉死者的筋肉而留下骨架,但死者的骨骸有嚴重氧化和腐蝕的斑痕,我回想起慕寒止家中衛生間的那個浴缸,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兇手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我想的那樣複雜,兇手把死者放入浴缸中,再往裡面灌注濃硫酸,直到硫酸腐蝕掉死者的皮肉,剩下的就是眼前我們看見的骨架。
我透過屍體基本已經知道兇手行兇的手法和順序。
首先兇手把死者帶到慕寒止的房間,可房間中並沒有打鬥和爭執的痕跡,從死者的骨架看是成年男性,在遭遇危險會本能的反抗,可死者完全是任人魚肉。
最開始在研究死者眼球被摘除的時候,我以為兇手要折磨和摧殘死者所以並沒有注射麻藥,可最後透過化驗,在脊柱中找到殘留的麻藥,楚天啟化驗後告訴我們,是機體運動神經麻醉劑。
我恍然大悟兇手並不是沒有注射麻藥,而是注射了讓死者肌肉群不能活動的麻藥,所以死者一直無法反抗,但死者的感知神經是清醒的,直白點說,死者軀體無法動彈,但是可以感知到外界的刺激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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