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心底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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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莊內廳，一壺熱茶，陣陣清香。

沈天雄看著鋪在桌面上的曦硤鎮地形圖，重重地嘆了口氣，“曦硤鎮可是個好地方？人人都惦記著呢！”

沈鴻飛挑起眼皮，不明就裡，曦硤鎮不算大，守衛計程車兵都是一副慵懶的樣子，甚至連沿路乞討的難民都討不到飯吃，如今卻被說成是好地方？

李子楓回憶著剛剛沈鴻飛為自己講述曦硤鎮地理位置，略作思索後，輕聲道，“沈閣主的意思，晚輩明白。”

曦硤鎮環山靠水，整個城鎮連同周圍的幾個村子地形特殊，易守難攻，確實是個好地方，很適合做某家的秘密據點，李子楓忽然有個感覺，被綁架的端木小姐，就在這曦硤鎮，或是曦硤鎮周邊的那些個村莊。

沈天雄看向李子楓的眼神，多了一絲欣賞，隨即又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眼沈鴻飛，“我那老對頭在教徒弟這方面，著實比我要高出許多。”

沈鴻飛嘴角抽動，饒是再遲鈍的反應，也能聽出一絲味道，暗自喝下一杯茶，正想嘀咕什麼，下一刻卻被沈天雄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凌夜宮動作頻繁，朝堂不穩，如今端木世家的小姐又被綁架，鴻苑山莊也不安分，作為武林之首的衡山派，要承擔的壓力也不會小……”沈天雄說著，有意無意地看著李子楓。

李子楓神色凜然，一時之間，也捉摸不透沈天雄有意說給自己聽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想了許久，才問道，“不知沈閣主可知現在衛安城的情況？”

沈天雄神色凝重，“微妙的很。”

…………

一炷香的工夫過後，沈天雄從後門悄然離開，沈鴻飛望著沈天雄離去的背影，鬆鬆地呼了口氣，李子楓回過神，轉向沈鴻飛的方向，“沈兄的心情好像不錯。”

沈鴻飛抻了個懶腰，“那是自然，在外奔波小半年，難得看見老爹，哎，別看我這老爹在外一副臭臉，平日裡我回家的時候，和藹可親的很呢！”

李子楓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忍不住打趣道，“那方才沈閣主在的時候，是誰被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你真無趣！”沈鴻飛狠狠地瞪著李子楓，下一刻忽然想到了什麼，感慨道，“我爹雖然嚴厲了些，但對我還是不錯的，在外的這些日子我也確實想他。見他老人家一切安好，我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只是……”

李子楓微微皺了皺眉，“只是什麼？”

沈鴻飛狡黠一笑，胳膊肘輕輕搭著李子楓的肩膀，“剛才我爹在提到衡山派的時候，你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大對勁，離開這麼久，你心裡還是惦念歐陽澤的吧？”

李子楓微微一怔，眉間頓時染上一絲慍色，隨即狠狠地拍掉沈鴻飛的胳膊，沈鴻飛吃痛，似乎並不肯就此放過這個問題，“你究竟是還在記恨他，還是被我猜中了心思而惱怒了？”

李子楓的聲音逐漸涼下來，“沈兄有那猜人心思的工夫，還不如籌劃一下該如何救出端木小姐和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說罷，李子楓默默地拄著盲杖，轉身離開。月光打在身上，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配合著盲杖點地的聲音，更顯出幾分落寞。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菱溪跺跺腳，一時之間也顧不得禮數，沒好氣地說道，“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著，迅速追上李子楓。

沈鴻飛站在原地，雙手環在身前，默默地看著李子楓的背影，微微地嘆了口氣，“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看你小子能忍到什麼時候。”

菱溪扶著李子楓走向內廳，兀自為沈鴻飛開脫，“你別介意，他那張臭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遠近聞名呢！”

李子楓莞爾一笑，又沉沉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沒介意，況且…”況且，他也沒說錯什麼…這後半句話，是李子楓在心底默默說的。

衡山派?尚清苑

夜深人靜，如水的月光傾瀉而下，夜風掃過，樹影婆娑，沙沙作響。院門前的燈籠，隨風微微擺動，灑下昏黃色的光線，巡夜侍衛神色警惕地環視著院內外的風吹草動。

歐陽澤一本本地翻看著公文，時不時地圈圈點點，全然不顧放在一旁已經涼透了的茶水，和墨軒幾番勸說早些休息的話。

燭光閃爍，散發出一個個模糊的光圈，晃的雙眼有些酸脹，一個時辰過後，歐陽澤闔上了今日送來的最後一本公文，活動了一下發木的肩膀，眼神卻不自覺地落在了，從前李子楓協助他處理公文時的座位。

一把圈椅，一張長條書案，堆放的紙墨筆硯，依舊整潔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