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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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香味中沉默地繼續他們的工作,香味隨著時間與動作慢慢變化。等一個小時的按摩結束,孔太太和劉巍汗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她的香水味也變成了悠長溫暖的樹脂味,如同性愛過程的結束。孔太太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匆匆付了錢就離開了。
之後她每一次來,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時而是潔淨的森林泉水,雨後花園的味道;時而是濃濃的松脂味,像是開啟小提琴盒的一瞬間;時而是柑橘和綠茶的味道,讓人想到商場裡經常播放的背景音樂,優美但是毫無意義。
直到她有一次來,身上一股凜冽的安息香,古老的波斯國香料混合著印度檀香和印度尼西亞梅藥。黑夜中神秘的異國女子,一點點掀開面紗。
“好聞嗎?”孔太太每次來,都這樣執著地問道。
劉巍想了半天,說:“不適合你。”她身上那股稀牛奶的味道破壞了香水刻意營造的神秘感。
他示意孔太太翻身,面朝著自己。孔太太半天不說話,直到按摩結束坐起身時才開口,聽起來像是已經哭過一場:“你知道我為什麼每次都噴不同的香水嗎?”
“不知道。”
“你見過我老公……哦,你沒見過。對不起,我腦子糊塗了。我們在一起二十多年。年輕的時候,很瘋的,經常一晚不睡,吵醒了鄰居也不管。生了小孩之後,還有幾晚一夜五次啊,在我們那個年代,一夜五次啊。唉,劉師傅,你肯定要笑我了。”
劉巍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不,他看不見,只是做出看的動作來。那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平靜的眼睛給了孔太太很大的勇氣,她繼續說:“直到去年,他不碰我了。他回來的時候,身上總是有很濃的女人的味道。是香水味,我不知道是一個女人,還是不同的女人。不管是她,還是她們,她們在身上噴香水的時候,心裡肯定想的不是我老公,而是我。”
劉巍的腦海中出現一幅畫面,一個高大的女人微皺著眉,去嗅一件衣服或是一件貼身的內衣,然後露出怯懦而悲苦的微笑。
“然後我也開始噴香水。”
孔太太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嗅嗅自己,她抬起手臂,一股香水也掩蓋不住的異味冒了出來。劉巍想到自己幾天前在悶熱的公交車廂,坐在殘障人士的座位上,正好置於一個潮溼的腋窩下。
孔太太繼續說:“你以為我是跟她們宣戰嗎?不是,我是希望我老公能在我身上回憶起她們。我研究香水,現在能分辨出上百種香水的味道。我買的香水多得放不下,大部分只用過一次,沒處放,最後都放在廁所裡做薰香。你去聞我們家廁所,香的。劉師傅,你又笑我了。”
劉巍搖搖頭,他或許真的笑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最近一個月,我總是在我老公身上聞到一股香味,我就想,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他在她身上是不是像公狗一樣發情?”
人本來就是動物,嗅覺是情感中樞中最古老的部分,它喚醒人腦海中埋藏得最深的記憶。動物繁衍進化,生生不息,靠的就是在捕食、交配時用嗅覺喚起的回憶去判斷。
“我找遍了各大商場,都沒有找到這款香水。我想一定是絕版了。上週我去日本,在一個專門賣絕版香水的店裡找到了,叫作‘紅心王國’,炒到了一萬塊一瓶。我咬牙還是買了……劉師傅,你說不適合我是不是?劉師傅,你不懂。我只是希望我老公在我身上聞到這個味道,會想到她,然後像和她上床一樣和我上床。劉師傅,你不懂。”
孔太太那天又哭了許久,直到太陽下山才走,然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她的嗅覺實驗最終還是失敗了。她再也不會來了,劉巍有些悵惘。房間裡似乎還殘留著她那個下午流的眼淚的味道,像是在海水中浸泡的稻草。
“太熱了!”沉寂了大半天的門終於被推開了。
小張立刻放下手中的指甲油,迎了上去。劉巍也把白大褂重新穿了起來。
“林老師,你先喝杯水。”小張殷勤地遞了杯溫水。來的人叫作林滿,是個畫家,身上總是帶著油彩的味道。但是對小張來說,他是畫家還是商人沒有區別,重點在於他的老婆今年年初離開了他。林滿成為小區裡為數不多的單身男子之一,獨佔一座將近兩百平方米的大房子。
林滿把水一口氣喝完,疲憊地對劉巍說:“不好意思啊,劉師傅,今天沒有預約就來了,可我的脖子和背實在是太不舒服了,就像是被人擰斷了一樣。昨天一晚上沒睡成,今天一醒就想: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找劉師傅。”
劉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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