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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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主義羊毛搞些資產階級小動作不可,她媽媽每天熬一鍋皮蛋瘦肉粥到樓下賣給來不及做早飯的鄰居,我給報紙雜誌寫點東西賺點稿費…”
汪爸爸看起來要比倘若還活在世間的張蘊兮年紀大許多,快六十歲的人,就算再怎麼努力讓自己的普通話往北國語法靠攏,濃重的粵語口音仍舊難以改變,說起話來,典型一個南腔北調。偏他說故事說得極其生動,言語抑揚頓挫,表情眉飛色舞,汪顧幼時蠢事從他嘴裡說出來,那豈能一個糗字概括,汪媽媽間或插嘴補話,更加突出了汪顧幼時豬崽子一樣的光輝形象。師燁裳邊聽邊笑,有時還要裝出忍住不能笑的樣子來,只是心裡明白,關於牛奶,在汪顧半歲之前,它並不是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可以哇哇哭鬧著拒絕的食物。
“師小姐,你吃得太少了,這樣不行的,來,牛肉,”汪媽媽似乎對師燁裳很滿意,飯間不停往師燁裳碗裡撈肉撈菜,“還有絲瓜,夏天,要吃一點絲瓜才滋潤敗火,誒!小陳啊!麻煩你再拿四紮啤酒來!拜託了!”說著,她又把一勺子肉菜混雜的食物呈到小碗裡,等它們稍微變涼些才使喚汪顧遞到師燁裳面前。
師燁裳在道完謝,低頭含下一塊溫熱的絲瓜後,突然唐突地覺得,汪顧與張蘊兮的相似之處,除了樣貌以外,其他的均是巧合,因為汪顧平常表現出的點滴特質,全可以在這對老夫婦身上找到,且必然能找到。
汪顧吃火鍋時的氣勢,和汪媽媽一樣豪邁,連點菜和勸菜時說的話也幾乎相同;汪顧的彪悍品質一定源於汪爸爸,瞧汪爸爸在一席飯間一直牽著汪媽媽的手,無論汪媽媽怎麼甩也不肯放開就知道;汪顧崇洋拜金,也是這二老肇的事,自幼在香港生活的他們,對洋貨和品牌必定有著極大熱情,由此,拜金不可避免,但兩個老學究居然教會了汪顧如何透過努力工作,名正言順地拜金。
兩個可愛的人給院子裡的每棵白玉蘭樹都取了個可愛的名字,與汪顧起名的方式如出一轍,“可愛的小白”,“可愛的小玉”,“可愛的小蘭”,“可愛的小樹”,樹多,名字取不過來,於是就有了比“盛夏的火鍋日”更囧的名字,“可愛的小白白”,“可愛的小玉玉”…一張張由毛筆手寫卡過塑的名牌被細心地掛在樹枝上,他們甚至捨不得在樹幹上釘釘子。
一把年紀的大男人在叫這些“可愛的”樹名時,半點也不顯拘謹,反倒理直氣壯得叫人想起汪顧那股子武當五俠張翠山的大義凜然,“師小姐!你看!家裡‘可愛的小白白’長得好吧?”他不說“我家”,他說“家裡”,倒真替汪顧把那個“家庭日”的說法給不著痕跡地圓了回去,“我和汪顧她媽媽每年就盼著它開花,因為它一開花,剩下的樹就會爭著開花!然後整個院子都是香的!”
……
這個夏夜,師燁裳觀賞了七棵傻傻掛著名牌,恣意盛開著粉白花朵的白玉蘭樹,吃掉了比平時一日三餐加起來還要多的食物,傾聽了據汪爸爸說,還不到百分之一的汪顧童年蠢事,發出了比這個白天更暢快的笑聲,與汪顧一家人共同殲滅了二十九杯冰涼沁心的扎啤…
席間,她詢問洗手間在哪裡,汪顧請命領路,她向汪爸爸汪媽媽道過歉便跟著汪顧往傳說中的VIP套房而去。
“樓下這間是爺爺的屋子,爺爺很早過世了,一直是奶奶和我在住,奶奶去世後,就剩我住著,老爸老媽住樓上,”汪顧掰合總閘,瑩黃的光線頃刻灑滿這間三房兩廳的“VIP套房”,“我要不回來,它就空著了,安全起見,我總把大閘拉下來。”穿過客廳,師燁裳先看見一個相比普通公寓更顯敞亮的廚房,廚房的隔壁才是浴室,“捲筒紙我嫌麻煩,馬桶水箱上放的面巾紙就當捲筒紙用,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師燁裳將右臂橫在腹間,左肘撐在右手腕上,仔細琢磨什麼一樣虛握著左拳罩在口鼻前,往浴室裡看了看,估計是覺得沒什麼可琢磨的了,便點點頭,慢悠悠地舉步進門,在鎖舌彈進卡槽瞬間按下球鎖背後的鎖鍵,快步走到洗手池邊,撐住池沿,放下左手,張開嘴,給那些從鼻腔中流出的血液提供了一條更通暢的道路。
看著自己的血一滴滴打在淺藍色陶瓷洗手池壁上,微不可聞,卻又連續不斷地啪啪作響著濺起了點點血花,她甚至沒有要去阻止它們的想法,直到汪顧敲響浴室那扇薄薄的門板,擔心地問她好了沒。這次的出血並不像前幾次那樣難以遏制,流著流著,血便自動止住了,鮮紅的溪流在池底聚成一汪小小的海洋,與零零年時,她與張蘊兮在馬爾地夫anantara水屋露臺上攜手看見過的夕落海景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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