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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還是蠻荒之地,基本沒有多少中原文明開發的程度,形同羈縻州。不過陳元光這一支的陳氏家族卻在漳州落地生根,開枝散葉,成為絕對的郡望大族。

錢惟昱體內那個顧胖子的靈魂,後世曾經供職於一家臺資合資企業,合資公司的中高層裡面,很多都是空降的。顧胖子和那些高層混的熟了,有一次聊起百家姓,那些就宣揚了“自古陳林半天下”的理論。

當時顧胖子口中假意逢迎,其實心中不屑,但是這種理論從側面也可以反饋出一個客觀事實:如果僅僅以臺灣這個彈丸之地作為“天下”的話,陳、林二姓確實可以在後世臺灣的2000萬人口中佔到四成多的誇張比例!

後世的臺灣人大部分是哪兒來的?自然是閩東沿海遷徙而入的,福州的林姓,漳州的陳姓,都能佔到該州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

此時此刻,被留從效任命為漳州防禦使的陳洪進,就是漳州陳氏出身,土生土長的漳州勢族雖然陳洪進從當初“開漳聖王”陳元光的嫡系子孫分叉出去,如今已算是出了五服之外。

如果沒有錢惟昱的出現,那麼再過十幾年,陳洪進就會等留從效病逝之後,貶斥留從效那兩個沒來及的在軍中建立威望的兒子、架空張漢思、奪過清源軍節度使的頭銜,自己做漳州泉州的土皇帝。屆時,其任上的所作所為,別的不論,單說與民休息、關注民生兩點,確實是做得值得稱道,也可以看出作為當地大族的領袖,陳洪進對漳州百姓還是深有感情的。

……

錢惟昱帶著二十餘騎的扈從侍衛,策馬賓士在從泉州去往漳州的官道上,自從一大早泉州落城之後,錢惟昱只是草草在泉州城內走馬觀花地巡撫了一番之後,和水丘昭券、顧承訓打了個招呼,就一意孤行踏上了直撲漳州的路途。

水丘昭券一開始拼死阻撓錢惟昱這個瘋狂地想法,但是在錢惟昱讓他看好陳洪進那些當初被留從效留在泉州為質的家屬,並且和他附耳低語了一番之後,水丘昭券算是明白了錢惟昱的苦衷,才對其放行饒是如此,水丘昭券還一再勸諫錢惟昱可以另換他人出使,不要以身犯險。

錢惟昱他們此行的目的,自然是去勸降陳洪進的。因為年輕力弱,錢惟昱沒有單獨騎一匹馬,而是讓自己的侍衛長顧長風扶著自己騎同一匹馬,還在馬鞍前部額外墊了一些錦面的棉墊,免得馬匹的顛簸把人面板磨壞。

一路上,錢惟昱心中反覆回憶著後世的歷史知識中對陳洪進這個人物的評價。陳洪進是漳州大族,雖然如今論官職不如留從效高,但是如果自己把漳州陳氏得罪透了,那麼就算吳越國靠武力壓服了閩地,以後在這裡的統治也會永無寧日。

當初,他也是因為基於這一點,才在水丘昭券面前力陳對留、陳二人要採取一打一拉、一剿一撫的雙重政策的重要性。

不過事到臨頭,終歸是艱難的,上輩子畢竟沒有這種身入虎口的經歷,所以膽識也談不上剛毅,還沒到漳州城,錢惟昱就有點小臉發白,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是被冬季跑馬時的撲面寒風凍得呢。

兩百里路,靠著奔馬的速度,最多一天也就跑完了。不過很顯然,以陳洪進帶兵嚴謹的態度,是不可能讓他們直趨漳州城的。這天午後,錢惟昱一行距離漳州還有八十多里路的時候,就遇上了迎面撒網的漳州軍斥候,吳越人亮出了來意,表示自己乃是拜見陳洪進的使節。

陳洪進如今畢竟還只是一個漳州防禦使,漳州這一畝三分地與吳越此前並不接壤,陳洪進的嫡系人馬也沒有和吳越人死戰結仇過,所以下屬斥候也沒有接到過要與吳越人不死不休的命令,聽說來的是使者,也就只是採取了見識的手段,包圍著吳越人前往漳州,一路上匯攏來的漳州軍斥候越來越多,居然聚起了數百人,把吳越使團團團圍裹著送到了漳州城下。

在錢惟昱一行人到漳州城之前小半天,陳洪進就已經接到了泉州失守的訊息張漢思在泉州城內戰死、泉州失守之前,可是分派斥候以快馬分別向莆田的留從效、漳州的陳洪進報信的,那些信使不息馬力一路狂奔,自然比好整以暇而來的吳越使團要早到幾個時辰。

所以,聽到吳越使團到來的訊息的時候,陳洪進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一些對方的來意。

……

知道歸知道,架子還是要端的。吳越使團的人馬踏進漳州防禦使府那座節堂的時候,陳洪進已經擺好了譜金刀大馬地坐在帥案後面,兩旁手持長戟大斧的衛士排了兩排,頗有威勢。

一看吳越人在堂下站定、還沒見禮,陳洪進就猛然一拍桌子,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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