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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窩窩頭、鋼絲面、點不著的火爐、冒出尖兒的茅坑、還有父子傳承的舊衣服、一輛散架的腳踏車。這童年是灰色的,直到上了初中才看到一抹亮色,如今也早被他鎖在心裡的角落。陳麥時常想找出一些斑斕碎片,和兒子愉快地共鳴。可回憶就像小學的白牆,除了生硬的標語,便是稀奇古怪的塗鴉;它們又像那時的房簷冰掛,透明冰涼,倒懸如錐,摘下來還沒來得及看個究竟,就化作一灘汙水。
房頂是少年陳麥的天堂。他喜歡穿著褲衩坐在柏油屋頂上,享受地擠著那一臉青春痘。他叼著父親的鋼花煙,俯視著一排排單調的平房。那裡發生的每一件事他都瞭然於心,覺得自己像天國的神,離剛上去不久的毛主席遠不了多少。永無寧日吵架的父母、看誰都像賊的居委會大媽、半瘋半癲的瞎子、滿衚衕鬼混的寡婦,他們輪番登場,舞臺上你來我往。回憶中,他一度懷疑著,那個坐在屋頂上什麼都想又什麼都不想的男孩,如何到了今天這副沉重的皮囊裡,藏在一身威嚴的制服之下?兒子懶洋洋地鑽出他孃的胎,陳麥並沒有預料中的驚喜,反倒有對輪迴的恐懼。他多想變回一個嬰兒,和兒子懵懂地躺在一起,在他媽的懷抱裡肆意哭喊,分享一隻飽滿的乳房,吮吸濃濃的童年。
陳麥的爸是個退伍排長,雄赳赳氣昂昂地剛跨過鴨綠江,戰爭就結束了。一槍沒放的他編造了離奇的戰鬥,足以令上甘嶺的英雄們向他敬禮。他媽是半個文青,愛文學,卻不深讀,只要有人提文學,她言必稱雨果歌德托爾斯泰,陶醉得像吃了鴉片。然而,他媽這些武裝無法抵抗他爸嘴裡開來的火車,仍是被碾在了床上。事畢,他媽發現這男人腹部的傷疤不像手榴彈炸出的樣子,倒像自己的闌尾炎刀口,他所謂的胸前槍眼似乎是菸頭燙的。但是,生米既成熟飯,她寧願對他的故事信以為真了。這世界謊言成災,騙子無數,不多他這一個。
五歲那年,陳麥像董存瑞一樣左手叉腰,高舉右臂,在一個土包上高喊:“打倒毛主席,解放全中國……”而那一天偉大領袖剛死,他喊這句話時別人都在哭。這孩子一嗓子喊出來,滿街的人一下都不哭了。警察將他爸媽拉去,查戶口錄口供,過了一夜堂,追問到底誰教這孩子喊出這麼句該殺頭的口號?陳麥的爸又露出身上的手術刀口,強調在朝鮮的英勇。陳麥他媽則哭得傷心而動人,說小娃不懂事請多包涵……放人時警察對他爸媽說:你家娃兒五歲,懂得啥是打倒和解放?他聽見啥就是啥唄!
七歲那年,陳麥看了幾本科普讀物,用木炭、白硝、硫磺、銀粉和噴完的禮花筒做出了土炸彈,炸死了鄰居家三隻母雞。九歲那年,他用八厘米的水管和膠泥做了一門土炮,鄰居的老狗被轟瞎,血糊糊地跳了河;十二歲那年,他和衚衕裡十幾個孩子比賽彈弓,敲掉了兩條街的路燈,一群孩子被抓獲,上了晚報的頭條。父親的口頭禪是再敢作亂就拉出去斃了,母親的慣用語是怎麼生了這麼個畜生?歲月悠悠,這個本該被槍斃無數次的畜生長大成人,四肢壯碩,掛著菜刀滿街亂跑。
上小學第二天,陳麥在課堂上對著牆撒尿。班主任馬大蔥只有十七歲,要用教鞭抽他。陳麥挺著雞雞振振有詞:爺憋不住了,咋了?又沒尿著你……
馬老師白嫩可口,細柳如蔥。她第一次見識男人那話兒,雖然寸短,卻令她如遭非禮,奪門而出,她向校長告狀說你們邊疆的娃娃才七歲就會耍流氓了。校長見多識廣,裝作大怒,把陳麥的父母揪來,低聲罵了一頓後,校長瞪著眼問:“你家娃娃想幹啥?他是真憋不住,還是見色起意?”
馬大蔥只當了三年班主任就走了,聽說要補個本科去教中學。六年後,陳麥考到附中,班主任竟又是她。他指天發誓當年就是被尿憋的,馬大蔥早已久經考驗,戲稱你好漢別提當年勇,再敢如此,當場切下。
陳麥上課的時候在地上磨菜刀,被人給馬大蔥打了小報告。陳麥最恨被人出賣,要回去收拾這廝。馬大蔥微笑著彈他的刀,刀鋒映著她細膩的臉,她淡淡地問他明天還想不想來?陳麥忙說那把菜刀的緣由,說西河沿兒一幫灰小子調戲民女,被他打得滿地找牙,正準備置他於死地,不得不防啊!馬大蔥不屑地抬起下巴,她的下巴又尖又美,抬起來更漂亮幾分。“看不出你還是條好漢?那也不行,菜刀留在我這兒,真有人來堵你,我拿著刀上。”
除了她好看的臉龐,陳麥注意到馬大蔥那波瀾壯闊的胸,一笑就泛起波浪。她唇齒清澈,周身散發著紅辣椒的味道,這味道刺進他賁張的毛孔,點燃他的血管,那辣橫衝直撞,燒得他喉嚨發乾,目赤如火。他就去摸咕隆隆響的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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