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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不同,一半是因為他對交易的過程不感興趣,只對交易的結果感興趣,因為交易一達成,興趣便結束;一半是因為他的交易都是大宗買賣,相互牽連,吞沒一切。他是那種冷冰冰、講效率、板著臉的生意人的結晶,說話比用錢還要吝嗇。他心毒手辣、貪得無厭、盛氣凌人。別人眼睜睜看他成為奇談怪論的材料,而不知其所以然。
斯諾普斯是福克納筆下的最偉大的喜劇性創造。有時,《村子》讀上去很老式,平鋪直敘,不像《喧譁與騷動》《我彌留之際》和《押沙龍,押沙龍!》那樣有意識地進行形式的試驗。但是《村子》好就好在它的自信,無所顧忌而不覺粗心,為現代文學作出獨特的貢獻。書中列我們說話的語氣沾沾自喜,胸有成竹。是這個語氣,和人物、情節一樣多變的語氣,深深印在我們的記憶中。它給人豐盛之感,彷彿斯諾普斯這一家人和他們的故事無窮無盡,只要你過的是人的生活、乾的是人的工作、有一個能創造的頭腦,你就會有這樣的感覺。它給人悠閒之感,彷彿宏觀的故事距結局如此遙遠,不用作者和讀者為之操心。故事基本上用第三人稱敘述,主要是弗萊姆在演戲,拉克利夫在看戲。作者在書中加了幾則吹牛的故事和幾段精彩的插曲。在這一過程中,他始終是一位和藹、寬容而含蓄的主持人。在作者探索的種種自由中,有兩種是他個人的:一是按他認為合宜的方式講故事,有隨意更動的自由;一是保持距離的自由。和他分享許多意外曲折之趣的讀者便沒有這種自由、和他有共同的思想方法和習慣用語的坐在門廊下的人便沒有這種自由。連拉克利夫也被排斥在外,儘管福克納對他抱有好感。他在第一部中以拉克利夫為中心,第二部中把他撇開,後來又讓他回來慢慢走向英勇行為,再讓貪婪和虛榮把他變成弗萊姆的又一個獵物。最後,福克納得意地把他寫成一個孤僻的人,不是英勇的人。他比任何一個主角更能使小說平衡於捲入與超脫之間——這是小說的一大優點。拉克利夫來回出入自在,從來沒有一個跑街推銷員如此和藹、如此清心寡慾,雖然書中人,如艾克,都要同他計較,但從不當真。他出入於自己的階層,過著修士般的獨身生活。
福克納的小說傑作中有幾部,包括《喧譁與騷動》《押沙龍,押沙龍!》,一方面反映當時的家庭、社會和時代背景,一方面表現情節、表現賦情節以形式的心智和聲音。《村子》和其他小說一樣,深深植根於社會和時代,但又不像其前的幾部鉅著,把打聽和講述這些重要活動的心智和聲音加以戲劇化,因此並不公然玩弄書中的虛構身份。換言之,很少直接注意思想和想牟的運作,不關心思想範疇、理性化過程、想象的結構和表現方式同事實本相之間可能有的差異。迴避差異意味著什麼,我們必須十分小心才能理解。因為迴避不是為了簡單化,迴避有著雙重目的。
明的目的不言而喻,把《村子》帶向我們所謂的“寫實主義,。《村子》比福克納以前的任何一部小說更多涉及社會、經濟和政治。完全可以像司湯達爾的《紅與黑》加副標題《1830 年編年史》那樣。加上一個今天的類似的標題。也完全可以像喬治·艾略特的《米德爾馬奇》一樣加副標題《外省生活志》。如果福克納一口氣寫下去,這個三部曲可能採用巴爾扎克的《19 世紀風俗研究》的“典型的‘報道式’標題”。這些聯想十分重要,說明《村子》從19 世紀的寫實主義鉅著中學習了不少東西,決意在虛構小說中容納社會、經濟和政治,不厭其煩地描寫風土人情和社會、經濟、政治氣氛。
除了公開的目的外,還有一個目的、或者說透過公開目的而表現的目的:展示卓絕的想象技巧,《村子》周詳緻密、信心十足地排程和發揮想象力。福克納向羅伯特·哈斯宣佈自己是“美國最好的作家”,此話也是他對正在創作的這部書的語氣的確切批註。《村子》反映的種種現實,福克納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有時甚至感到困惑和威脅。他說:“我怕透了斯諾普斯這號人”。然而,寫作《村子》時得心應手,彷彿沒有徵服不了的現實。他保持距離和控制,表現出寬廣、豐富多樣和權威的語氣。他相信自己具有的這些優點;樂意與書中人物、甚至與斯諾普斯一家分享這些優點(福克納稱之為“對急變應付裕如”),特別同拉克利夫(作者稱他“接受文化與環境的變化”而不怨不恨)分享。他在表現控制時,堅持隨意穿插、間隔或轉移重點、堅持保持距離。他比拉克利夫更有心理準備,接受“現實,儘量利用現實,因為他有一條可以稱之為準則和信念,只要消比正常,什麼也傷害不了他。”同《村子》中表現的控制正好相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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