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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的約克那帕塔法,講故事的地點大部分在麻薩諸塞州劍橋,時間為20 世紀。
因此,時間跨度從人們努力征服荒野、建造樓房、經過戰爭和破壞,到人們坐下來回首前塵,想想那被蹂躪的田地和破落的家園。小說中兩種不同的緊張達到完美的平衡,巨大的戲劇化時刻和巨大的心理、理性的綜合達到完美的平衡。這部小說充滿意外的轉折,然而,最為驚人之筆出現在令人難以置信的重複中,出現在意志和目的在巨大的戲劇化時刻發生撞擊、從而揭示命運中,每一次對抗——舉幾個最明顯的例子,塞特潘站在大廈門口,塞特潘放下尤萊莉亞·邦,塞特潘和傑弗遜當地的人對抗,塞特潘放下查爾斯·邦,塞特潘派亨利去阻止查爾斯·塞特潘冒犯羅莎小姐,塞特潘出賣米利和沃什·瓊斯——都反覆出現幾次,常常這裡那裡缺些什麼,有時加上猜測,在心理、理性甚至隱喻的引用方面,產生錯綜複雜的意外的效果,賦予小說又一層緊張。
故事一開始,塞特潘便作為一個創業者出現。他有精密的日程表,追求一個不變的目標,指導人們征服“100 平方英里的寂靜而驚訝的土地”,他給自己的王國起名為“塞特潘百里地”,他造了一座宏麗的大廈,四周是一個又一個挺秀的花園。
他要有國王的尊榮,王子王孫傳下去,不僅要創造“能代表自己的血液、自己的激情”的東西,還要為童年受的侮辱報仇雪恥。小時候,衣衫襤褸、天真的他,被人家支使去一幢大廈跑個差使,僕人不讓他進大門,打發他走後門。他抱著滿肚子受侮辱的委屈,躲進山洞,一動不動地默然而坐,反省人生。從沒去想過的種種遭遇——無聊而粗暴的家庭生活,他一家受到的數不盡的剝削和屈辱———幕幕清晰地映現在他的眼簾。他覺得必須有所行動,先想殺死那個僕人,後想殺死那個僕人的東家。但是,他更需要的還不是報仇,他需要揚眉吐氣,有住房,存人保護;因此決定造一座大廈。他做這事,一半為了自己今後能永遠住在裡面;一半為了他的祖先,他們一輩子“沒有希望、沒有目的”幹苦役,“既粗重,報酬又不成比例”;一半是為了童年的自己,說得確切些,給所有沒有稱職的父母、沒有福氣享受溫暖和天倫之愛的“孤苦伶仃、無家可歸、沒有姓名的失落的”孩子樹立一個翻身的榜樣。
塞特潘覺得失敗的祖先和孤昔的孩子注視著自己(他們在等待他扶正世道),便不遺餘力地投入設計。他不甘心重蹈前人,特別是父親的覆轍,以種植園主為榜樣,爭取超過那個人的榮華和權勢。在《押沙龍,押沙龍!》中,和《八月之光》一樣,福克納採用濃郁的修辭手段,以渲染一個迷戀抽象的主人公。我們聽到塞特潘談他的宏偉計劃。他說,要完成這個計劃,“我要有錢、有房子、有種植園、有農奴、有一個家、當然還有妻子。”為了實現這個計劃,他表現出巨大的幹勁、勇氣和毅力。一方面,他創造了小說的情節,如其中一個講故事人所說,他要去“創造這一切”。有兩次,他幾乎達到了夢寐以求的“勝利加冕”,豈知生活塌了架。
他發現妻子有黑人血液,便遺棄了她,使妻子沒有丈夫、兒子“看不到父親”。他再接再厲、重新開始,又造了一幢大廈、又娶了一個妻子、又生了幾個孩子,卻發現女兒要嫁的人就是他和前妻所生的、有黑人血液的兒子。他這就把頭生兒子從大廈門口趕走,把自己受過的侮辱施加於人。當那個兒子繼續同他女兒相愛時,竟利用次子充當他的工具(成為“狂怒的父親的槍筒子”)。眼看天年將盡,失敗已定,他迫不及待地幹出一件又一件醜事,勾引亡妻的妹妹羅莎·科爾菲爾德和一個信賴他景仰他的朋友的女兒米利·瓊斯,始亂終棄。他起名為“塞特潘百里地”的種植園越縮越小,終於荒蕪。他死於沃什·瓊斯的生鏽的鐮刀下。大廈年久失修,成為他的次子活著等死的“腐朽陵園”,最後被一場大火燒成廢墟。只剩下一個後裔:那個身上有黑人血液的白痴,連個塞特潘的姓氏也沒有,向西部走去。
進入暮年,面對失敗的命運,塞特潘開始重溫一生中的幾件大事,“耐心地驚訝地回顧一生”,竭力尋找失敗的原因。他困惑、他生氣,和開始時一樣進行反思和複述,不過,和其他段落一樣透過別人來講故事。一半因為他們也有困惑,一半因為他們也像他一樣尋求人生的意義。因此有幾個人繼續他的奮鬥,以求瞭解他的故事。在《標塔》中,福克納將幾個用行動表現自己的人同一個用言語表現自己的人對置並列;在《押沙龍,押沙龍!》中,將一個製造行動的人同幾個講述行動的人對置並列。《押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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