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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
任你怎樣請醫服藥,這病總是沒救的。也許這根本是一種不治之症,也許是由於醫師學
識淺薄,找不出真正的病源,因而也就拿不出適當的治療方法來——當時許許多多對於醫道
一無所知的男女,也居然象受過訓練的醫師一樣,行起醫來了。總而言之,凡是得了這種
病、僥倖治癒的人,真是極少極少,大多數病人都在出現“疫瘤”的三天以內就送了命;而
且多半都沒有什麼發燒或是其他的症狀。
這瘟病太可怕了,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觸,就染上了病,那情形彷彿乾柴靠近烈火
那樣容易燃燒起來。不,情況還要嚴重呢,不要說走近病人,跟病人談話,會招來致死的病
症,甚至只要接觸到病人穿過的衣服,摸過的東西,也立即會染上了病。
駭人聽聞的事還有呢。要不是我,還有許多人眼見目睹,那麼,種種事情即使是我從最
可靠的人那兒聽來的,我也不敢信以為真,別說是把它記錄下來了。這一場瘟疫的傳染可怕
到這麼一個程度,不僅是人與人之間會傳染,就連人類以外的牲畜,只要一接觸到病人、或
是死者的什麼東西,就染上了病,過不了多少時候,就死了,這種情形也是屢見不鮮。有一
天,我親眼看到有這麼一回事:大路上扔著一堆破爛的衣服,分明是一個染病而死的窮人的
遺物,這時候來了兩頭豬,大家知道,豬總是喜歡用鼻子去拱東西的,也是合該它們倒楣,
用鼻子把那衣服翻了過來,咬在嘴裡,亂嚼亂揮一陣,隔不了一會,這兩頭豬就不住地打起
滾來,再過了一會兒,就象吃了毒藥似的,倒在那堆衣服上死了。
活著的人們,每天看到這一類或大或小的慘事,心裡就充滿著恐怖和種種怪念頭;到後
來,幾乎無論哪一個人都採取了冷酷無情的手段:凡是病人和病人用過的東西,一概避不接
觸,他們以為這樣一來,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保住了。
有些人以為唯有清心寡慾,過著有節制的生活,才能逃過這一場瘟疫。於是他們各自結
了幾個伴兒,揀些沒有病人的潔淨的宅子住下,完全和外界隔絕起來。他們吃著最精緻的食
品,喝著最美的酒,但總是盡力節制,絕不肯有一點兒過量。對外界的疾病和死亡的情形他
們完全不聞不問,只是借音樂和其他的玩意兒來消磨時光。
也有些人的想法恰巧相反,以為唯有縱情歡樂、縱飲狂歌,儘量滿足自己的一切慾望,
什麼都一笑置之,才是對付瘟疫的有效辦法。他們當真照著他們所說的話實行起來,往往日
以繼夜地,盡情縱飲,從這家酒店逛到那家酒店,甚至一時興來,任意闖進人家住宅,為所
欲為。也沒有人來阻攔他們,因為大家都是活了今天保不住明天,哪兒還顧得到什麼財產不
財產呢。所以大多數的住宅竟成了公共財產,哪一個過路人都可以大模大樣地闖進去,只當
是自己的家一般佔用著。可是,儘管他們這樣橫衝直撞,對於病人還是避之唯恐不及。
浩劫當前,這城裡的法紀和聖規幾乎全都蕩然無存了;因為神父和執法的官員,也不能
例外,都死的死了,病的病了,要不就是連一個手底下人也沒有,無從執行他們的職務了;
因此,簡直每個人都可以為所欲為。
還有好多人又採取了一種折衷的態度。他們既不象第一種人那樣嚴格節制著自己的飲
食,也不象第二種人那樣大吃大喝、放蕩不羈。他們雖然也滿足自己的慾望,但是適可而
止,他們並沒有閉戶不出,也到外面去走走,只不過手裡總要拿些什麼鮮花香草,或是香料
之類,不時放到鼻子前去嗅一下,清一清神,認為要這樣才能消除那充滿在空氣裡的病人、
藥物、和屍體的氣味。
有些人為了自身的安全,竟抱著一種更殘忍的見解。說,要對抗瘟疫,只有一個辦法—
—唯一的好辦法,那就是躲開瘟疫。有了這種想法的男男女女,就只關心他們自己,其餘的
一概不管。他們背離自己的城市,丟下了自己的老家,自己的親人和財產,逃到別的地方去
——至少也逃到佛羅倫薩的郊外去,彷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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