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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產若干年後的新生兒,不知誰,打來了一面五星紅旗,插在車上,在風中獵獵作響。於而龍望著這列火車,慢慢地駛出了工廠側門,開遠了。
當他扭回臉,五個新刷上的大字塊映入眼中。
“打、倒、還、鄉、團!”只見高歌、康“司令”像麻皮阿六一樣,叉著手,在笑吟吟地盯著他。
第三章 (6)
“喂——”一聲不很禮貌的招呼,打斷了於而龍的遐想,回過頭來,發現了一雙刺人的眼睛不算友好地打量著他。在大自然的懷抱裡,經常參加勞動的農村幹部,陽光會給他們的膚色,塗上一層較濃重的色彩。這位白白淨淨的工作人員,從那開始膨脹凸出的肚皮,和立著眼睛看人的神態,表明了一種權勢的威嚴。而且從那把他搬來的賣飯票姑娘的臉上,已經清楚地標明來者的身份了。據說要判別某人的級別、工資、職務,只消看一看四周趨之若鶩的女性,就可瞭若指掌,而且不會有多大誤差。
“幹什麼的?”那人用審問盲流的腔調單刀直入地問。
“旅行家!”於而龍自己也納悶,怎麼把那個姑娘賜給他的稱號搬出來,她能使用這樣一個奇特的詞,一定有個聰明的、見過世面的腦袋瓜吧?
感謝他身上那套挺括神氣的中山服吧!還是十年前最後一次出國時定做的。那個被不鹹不淡的旅行家三個字激惱了的幹部,正要伸手去抓他的脖領,被那細膩的高階毛料震懾住了,手在空中畫了個問號。
“什麼旅行家,拿出證件我瞧。”他為自己的虛怯而感到屈辱,聲嚴色厲地喝問,調門很有點“專政”味道了。
於而龍攤了攤手,表示遺憾,實在是無法彌補的漏洞,而且確實屬於自己的疏忽。
“夠了!”一個拿不出證件的旅行家,像在海關官員面前繳不出護照的遊客一樣,就有走私犯的嫌疑了,他對於而龍不容置辯地說:“跟我到辦公室去!”
“幹嗎?”
“談談。”
糟糕!於而龍心想:一頓教誨是免不了的啦!他覺得實在無可奈何。如今喜歡誨人不倦的老師未免太多,寫過一個劇本,發表兩篇小說,居然大言不慚地談論創作經驗,有的人沾沾自喜,甚至連老婆的功績也要捎上一筆。魯迅答《北斗》社問,才那麼幾條,可這些老師們倒好像著有《戰爭與和平》或者《人間喜劇》等等鉅作似的,也不嫌臉紅和肉麻。看來這胖子饒不了他,於是向訓導者建議:“就在井臺邊簡單談談不行嗎?”心裡卻在反抗:紙張緊張,篇幅有限,你那些屁不放,死不了人的。
“不方便吧?”他一向在三王莊說了算數的,便不準反駁地答覆。
“沒有什麼不可公開的。”
於而龍怎麼能離開井臺呢?那裡曾躺過一個被土匪殘酷殺害的孩子呵!記憶像苦澀的海水把他淹沒,那是母親的淚水。悽慘的哭聲還在耳邊響著,那是母親的控訴,血和淚交織著在震撼游擊隊長的心啊!
於而龍誠摯地喚了一聲:“同志,你聽我說——”
“誰是你的同志?”他瞪了一眼。
於而龍苦笑著,正如當年高歌用一雙穿草鞋的腳表示革命一樣,這位幹部得把嘴上的陣線分清,就好像被來歷不明的人喊一聲同志,就有成為對方同夥的危險,這種革命的純淨是多麼形式主義啊!殊不知有些“同志”比敵人更壞,年輕人,也許你不信,但是井臺上那孩子的屍體使於而龍明白了這一點。
“好吧!我不稱呼你同志,但是,我想請教,在這個井臺上,憑弔一位最早為石湖獻出生命的小同志,總是該允許的吧!”
“你少給我掉槍花!”
“你說什麼?”
“馬上跟我走,少廢話!”他狠狠地拉住於而龍的手。
於而龍有些慍怒地問:“假如你路過你親人的墳前,能不站住腳看上一眼麼?”他甩開了那個幹部。
這個被激怒的人,一把抓緊:“你不要胡扯淡!”
於而龍使勁掙脫了他:“年輕人,你爹媽就教育你用這樣的語言,來同老年人講話嗎?”
那幹部惱羞成怒,尤其在那位小家碧玉面前,更是有失體面,於是啪地一拳,直衝於而龍而去。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游擊隊長認為不回答也實在太不客氣了。
他橫起胳膊,格開了對手捅過來的相當厲害的右長拳,看來,那是一個受過擒拿格鬥訓練,習慣以拳頭代替政策的人,而且半點羞恥之心都沒有,對付一個老頭子,竟用這樣辣手的拳腳。於而龍一使勁,把他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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