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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就怕你做不了他的主,倒是他要做你的主呢!”
這句話實在戳王緯宇的肺管子,他臉一紅,但旋即鎮定下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槍支彈藥都在區公所,我拿什麼借呢?”
於二龍哼了一聲,指著那幾個持槍的家丁:“他們身上背的什麼?”
“那是我們家自己的。”王緯宇不以為然。
“我們就借它!”
王緯宇臉沉了下來:“咱們先禮後兵,我們已經答應你們,再要蠻不講理的話,我王緯宇也不是好欺侮的。”
於二龍大喝一聲:“下槍!”
王緯宇也吼了出來:“誰敢動一動,就開槍!”一眨眼間,花廳裡的空氣緊張起來。
只見那位復仇之神蘆花,一個箭步跳到藤榻上,踢倒了煙燈,碰翻了煙槍,抽出那把亮晶晶的柴刀,像機槍點發似的,從她嘴裡迸出話來:“要槍,要命,你們挑吧!”
王敬堂一生養尊處優慣了,從來不曾被人這樣粗暴對待過,剛才經於二龍一抓一搡,氣還沒有喘勻,哪想到一個女人,一個他視為妖逆的下賤女人,竟然高踞在他的頭上。而且伸出來一隻腳,一隻女漁花子的腳,踩在自己身上,真是天大的晦氣,永遠也洗不淨的邪穢。他馬上想到可以辟邪的《太上感應篇》和《易經》,想叫傭人們趕緊找來。但一看那女人手裡明晃晃的兇器,和那一臉殺氣,他嚇壞了,連忙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地叫了聲:“老二!”王緯宇咬咬牙,橫下心:“好吧,不能讓你們空手回去,給他們一杆槍——”他向那些看家護院的吩咐著。
“二先生,你可太大方啦!”於二龍嘿嘿冷笑。“我們不是朝你討飯來的,三文兩文就想把人打發走。你就痛快地發個話吧!讓他們乖乖地把槍交了,省得動手動腳麻煩。你別指望區公所保安隊會來搭救你們,他們都跟著你老哥串州逛府去啦,小快班也開走啦,餘下的蝦兵蟹將,慢騰騰地搖著船來,只怕日頭都老高了吧!”
王緯宇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漁花子,完全上不得檯盤的鄉巴佬,一個根本看不在眼裡的微末之人,居然說出話來,句句落地有聲。再看那個眼睜睜要殺人的女人,他知道,她要一刀砍下去,手是決不會發抖的。於是,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把手一揮,服了輸。啊,石湖上的奴隸,窮苦的漁花子,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武器。
愈離三王莊近,水面上的一切對於而龍來講,也愈加熟悉親切,東一片翠綠的蘆葦,他曾經撿過螺螄蚌蛤的,西一片青蔥的荷葉,他年年都要挖野生蓮藕充飢的。哦,遠方是連綿不斷的湖心島嶼,那是和敵人捉迷藏的戰場,近處是迷宮一樣的淺汙土墩,卻是蘆花采擷野菜的場合。如今,這些墩子上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蔬,猛乍看去,類似鑲花嵌刻的什錦圖案,綻放的菜花,是鵝黃色的,稚嫩的苜蓿,是奼紫色的,肥厚的蔓菁,是碧藍色的,繁密的慈菇,是翠綠色的,呵,真是五彩繽紛,是那樣的賞心悅目。春天的大地,確實像善於梳妝的姑娘,懂得怎樣把自己打扮得更好看些。
他凝望著這些熟悉的場景,突然間,好像戲臺上的機關佈景迅速轉換似的,那個穿著派力斯長衫的王緯宇,變成了石湖支隊的一員,正全身蹲在碧綠的湖水裡,露出一個也學會頑皮嬉鬧的腦袋,給游擊隊員們講宋代蘇軾的一首絕句,那些只會打漁撈蝦的隊員,根本弄不懂什麼“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是個啥意思?
原來在剛剛結束的一場戰鬥中,他那支老套筒不知怎麼搞的炸了膛,總算幸運,他機靈地躲過這場災難,只是倒黴,褲子剮了幾個大窟窿。一般講,褲子有洞,在小腿部分,無傷大雅,大腿往上,任何部位都是見不得人的。那時的石湖支隊,是創業初期的艱苦歲月,滾來滾去一身皮,沒有替換衣服。王緯宇自不例外;他只得光屁股蹲在湖水裡,靠湖水替他遮醜,把衣服丟到岸上,央求游擊隊當時惟一的女性,給他縫補。他那金絲克羅咪眼鏡鏡架早斷了,也無法去配,只好用線繩拴在耳朵上,那樣子,是相當狼狽的。他也學會了罵大街:“媽的X,要不是老套筒炸膛,我還真體會不出蘇東坡詩的意境呢!”
蘆花停下針線來,問他:“怪誰?”
王緯宇不服氣地:“怪我嗎?這支老掉牙的步槍!”
蘆花說:“其實還是怪你,那是你們家的槍,就是你讓那些手下人交出來的槍。”
“是嗎?是嗎?”他不相信地說。
“你當時要說話算話,你哥回來把好槍拿來換,就不至於今天蹲在水裡當鴨子了。”
王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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