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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稱聖人,聖人可勉成也。孟子又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伊尹也。可以仕則仕,可以已則已,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孔子也。皆古之聖人也(11)。”又曰:“聖人,百世之師也,伯夷、柳下惠是也(12)。故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13),懦夫有立志;聞柳之惠之風者,薄夫敦(14),鄙夫寬(15),奮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聞之者,莫不興起,非聖而若是乎(16)?而況親炙之乎(17)?”夫伊尹、伯夷、柳下惠不及孔子,而孟子皆曰“聖人”者,賢聖同類,可以共一稱也。宰予曰(18):“以予觀夫子,賢於堯、舜遠矣(19)。”孔子聖,宜言聖於堯、舜,而言賢者,聖賢相出入,故其名稱相貿易也。
【註釋】
賢:當為“聖”之誤字。此處全就聖人為說,作“賢”,明為字誤。
佚:通“逸”。
饜(yàn厭):滿足。
以上事參見《孟子·公孫丑上》。
子夏、子游、子張:都是孔子的學生。
冉牛、閔子騫、顏淵:都是孔子的學生。引文參見《孟子·公孫丑上》。伯夷:參見1·4注。
伊尹:參見1·2注。
已:止,指不當官。
速:迅速離開。
(11)引文見《孟子·公孫丑上》。
(12)柳下惠:參見8·3注。
(13)頑夫:貪財的人。頑:貪。
(14)薄夫:刻薄的人。敦:厚道。
(15)鄙:偏激,引申為陝隘。鄙夫:心胸狹隘的人。
(16)而:通“能”。
(17)炙:烤,這裡指薰陶。親炙:直接受到教育薰陶。引文參見《孟子·盡心下》。
(18)宰予:參見11·14注(12)。
(19)引文參見《孟子·公孫丑上》。
【譯文】
聖人可以經過學習做到,只是用功的程度更特殊些罷了,所以賢人聖人的稱號雖有區別,但在仁與智方面是共同的。子貢對孔子問道:“您已經是聖人了嗎?”孔子說:“聖人,我達不到,我只是學習從不滿足,教人從不覺得疲倦而已。”子貢說:“學習不滿足,就是智;教人不疲倦,就是仁。有仁又有智,您就是聖人了。”由此說來,具有仁智的人,就可以稱為聖人了。孟子說:“子夏、子游、子張,都學到了聖人的一個方面;冉牛、閔子騫、顏淵,他們學到了聖人的各個方面,但程度不深。”這六個人在當時,都具有做聖人的才能,有的略有聖人之才而不全面,有的具備了聖人之才而不夠高明,然而都稱他們是聖人,這說明聖人是可以經過努力學習而達到的。孟子又說:“不是他理想的君主就不去輔佐,不是他理想的百姓就不去召喚,天下太平時出來做官,天下大亂時退去歸隱,伯夷是這樣的人。什麼樣的君王都可以輔佐,什麼樣的百姓都可以召喚,局勢穩定可以做官,社會動亂也可以做官,伊尹是這樣的人。可以做官就做官,做不成官就不做,能做多久就做多久,該離開就趕快離開,孔子就是這樣的人。他們都是古代的聖人。”孟子還說:“聖人,是百代的師表,伯夷,柳下惠正是這樣的人。因此,聽到伯夷品性的人,貪婪的人廉潔了,懦弱的人也長了志氣;聽到柳下惠品性的人,刻薄的人厚道了,狹隘的人寬宏大度了。他們興起在百代以前,百代以後知道他們事蹟的人,沒有不受感動鼓舞的。難道不是聖人才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嗎?更何況親身受到他們薰陶教育的人呢?”伊尹、伯夷、柳下惠比不上孔子,然而孟子都把他們稱為“聖人”,說明聖人、賢人同是一類人,可以共用一個稱號。宰予說:“據我看孔子,要比堯、舜賢良得多。”孔子是聖人,宰予應當說“比堯、舜更聖明”,然而他說“賢”,正說明聖、賢差不多,所以聖、賢這兩個名稱可以互相交換。
定賢篇第八十
【題解】
本篇以設問形式,批駁了十九種識別“賢人”的觀點,提出了王充自己識別“賢人”的標準。
識別“賢人”的問題,實質上是統治階級用什麼標準選拔和任用官吏的問題。漢代選拔任用官吏的標準五花八門,王充認為按這些標準選拔任用的官吏,都是些“俗士”,並非“真賢”。他們一旦得勢,便“據官爵之尊,望顯盛之名”,於是就壟斷了“賢人”的美名,而“賢者還在閭巷之間,貧賤終老,被無驗之謗”。王充的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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