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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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謝瓷卻沒有等來戒清的回答。

謝瓷氣極反笑：“果然，你們都明白，就我一個人像個傻子……”

一陣沉默之際，戒清卻忽的一手搭上了謝瓷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抬起謝瓷的下巴，看著她滿是淚水的面龐，聲音暗啞：“再哭，眼睛是不想要了？”

謝瓷的眼睛裡早已滿是血絲，紅腫不堪，像是要乾涸了一般，她可差不多整整哭了七日。

“……”謝瓷只覺得委屈，說不出話來。

戒清無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謝瓷一怔，抬眼看著戒清，掉在睫毛上的淚珠還閃爍著晶瑩的光，來不及落下。

“傻瓜。”戒清輕柔地吐出兩個字。

謝瓷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彷彿心中那片荒脊的土地生生冒出了一棵嫩芽，可戒清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她的心跌入谷底，轉眼便是一望無際的黑暗，那株小小的芽兒毫不意外地枯死了。

“說了多少次，我是和尚。”

不知什麼時候，謝瓷止住了淚水，失望地垂下眼簾，戒清的面色變得有些僵硬，轉而收回了手：“走吧！”

謝瓷機械地跟了上去。

她其實，並沒有難過什麼，只是懊惱……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為什麼她到現在才明白，她的不堅強，只能逼得至親之人傷害自己來保全她。

兩天之前……

謝瓷上完茅房正準備回祠堂，卻迎面遇到了謝柳，謝瓷沒空搭理她，本想繞道而行，謝柳卻故意擋住了她的去路。

謝瓷冷眼看向她：“這會兒我沒心情和你玩兒。”

謝柳揚唇：“誰說我是來找你玩兒的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是想安慰安慰姐姐，勸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謝瓷不說話，她才不會相信黃鼠狼會給雞拜年，她不趁此機會奚落她就是好的了。

謝柳又道：“母親雖然死了，但在我想母親也是死得其所。”

“你這是什麼意思？”謝瓷猛然瞪大了眼珠子。

“沒什麼意思啊，我就是認為任何一個為孃的，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生命，肯定都是覺得值得的，畢竟都說‘母愛無私’……”謝柳挑眉看了一眼謝瓷，戲謔般地反問，“難道不是嗎？”

謝瓷赫然抓住謝柳的胳膊，咬著牙關：“你到底對我娘做了什麼？”

謝柳依舊淡定：“姐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不要再裝糊塗了！”謝瓷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分貝，怒不可遏地望著謝柳，“說，你是不是對我娘做了什麼？”

謝瓷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了許多，像是要把謝柳的肩膀捏碎一般，謝柳也感覺到了肩膀處傳來的痛楚，卻依舊笑得如花兒：“姐姐認為，我能做什麼？”

“你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

“呵呵呵……”看著謝瓷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謝柳卻突然露出瞭如銀鈴般的笑聲，“去告我？姐姐難道不知道仵作驗過屍了？難道姐姐認為我會收買仵作？”

“如此，那姐姐大可再找仵作重新驗屍，以證我的清白。”

“……”謝瓷的雙手已經有些顫抖，直覺告訴她，謝柳肯定知道些什麼。

“姐姐如此冤枉我，我也是很委屈的呢！”

“我不相信……”謝瓷搖了搖頭，“我不相信娘會突然離世。”

“不是說了？冠心病發作，母親生前本就鬱鬱寡歡、身體不好，突然疾病發作，難以抗住也是意料之中的不是嗎？”

“可你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

“還要裝蒜嗎？”

“哦～”謝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繼而風輕雲淡地說，“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母親死之前，我娘去陪母親聊了會兒姐姐的事。”

“只是沒想到，娘出來後不久，母親就與世長辭了……”謝柳十分惋惜地說。

“你……你娘到底說了什麼？”謝瓷的眼睛漲得通紅，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臉色看起來十分恐怖。

謝柳餘光瞥了眼還拽著她肩膀的手，她絲毫不懷疑，謝瓷會一衝動就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