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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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謝夫人下葬，這一切才算徹底結束……

謝瓷魂不守舍地回到謝夫人生前住的房間，這一坐就坐了一上午，直到冬兒進來遞給她一封信，她才回過神來。

冬兒：“小姐。”

謝瓷：“這是什麼？”

“這是夫人生前……”冬兒哽咽著，好不容易壓下心中一湧而上的悲傷，“特意給你寫的一封信。”

一聽這話，謝瓷立即顫抖著雙手接過來拆開信封。

開啟一看，篇幅並不長，只有短短几個字——娘，惟願你安好！

她彷彿能清晰地看見孃親是如何壓抑著病魔匍匐在桌前顫抖著手寫下這一個個悲情的字，謝瓷又淚目了，一滴眼淚滴落在信紙上，漸漸滲透擴散開來，她吸了吸鼻子，卻終究剋制不住又大哭了起來，冬兒也難掩痛苦，淚眼模糊地說：“之前因為一直忙著夫人的喪事，來不及交給小姐，才拖到現在。”

“冬兒，我是不是很不孝？”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姐……”冬兒連連搖頭，抹了一把眼淚。

謝瓷攥緊了手中的信，懊惱地搖著頭：“我連娘什麼時候得了冠心病都不知道，甚至，甚至我連娘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不是的，小姐，不是你的錯……”

“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做孃的女兒，這樣的我……還有什麼資格繼續活著……”

“小姐。”冬兒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抱住了謝瓷，主僕二人在這往日溫暖的房間裡涕泗橫流。

……

儘管謝老爺再怎麼不願意，卻也只能看著戒清把謝瓷帶走，謝柳看著謝老爺那一臉不捨的神情，彷彿不理解一般：“爹爹既然捨不得姐姐，又為何任由姐姐離開？”

謝老爺嘆了口氣：“我雖不願意讓她離開，可是更不想她永遠走不出這片陰霾。”

“……”謝柳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爹爹對姐姐，可真好。”

謝老爺卻還沒回過神來，並沒有仔細去想謝柳的話中意，直到再也看不到謝瓷的身影了，才轉過身走了進去：“回去吧！”

戒清領著謝瓷已經走去了好遠，倆人都沉默不語，戒清走在前頭，謝瓷跟在身後。

忽的，戒清沒再聽到謝瓷的腳步聲了，他心一慌，立即回過頭來，卻見謝瓷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戒清放下心來，朝她走了過去，溫柔地問：“怎麼不走了？”

謝瓷頓了頓，低下頭來：“小和尚，你說，我會一直喜歡你嗎？”

戒清噎語：“為什麼問這個？”

“我記得曾經，爹爹跟我說，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也是最經不起時間蹉跎的東西。”謝瓷動作極其輕微地聳了聳肩膀，“之前我不信，可是現在，我好像……相信了。”

戒清不吭聲，靜靜聽著謝瓷把她的話說完。

“漢川稍微有點錢的男人至少都是一妻一妾，甚至更多。可是一直以來，不，至少在不久之前，我爹卻一直守著我娘一個，所以即使我再怎麼鬧騰，他再怎麼罵我，我都知道，他是愛我、愛我孃的。”

“而且，我也曾不止一次的想，我以後，就要找一個像爹一樣，一生只寵我一個人的相公。”

“可是……好像一直以來，都是我太天真了。”

“其實……我爹對我孃的喜歡，也是不值錢的吧！不然……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娘，他為什麼要招惹別的女人！”

“……”

“小和尚，你說，有一天，我們會不會也像我爹和我娘一樣？”謝瓷極力佯裝著平淡的樣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