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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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簡單的說法便是，家家戶戶都拿著幾千兩銀的銀票，卻買不著什麼東西。

最先冒出苗頭的時候是四月末，那時候沈玥璃手中的濟善齋還能稍微控制得住，可是一旦進入了五月，只用等運糧的船隊最後一次來晉都，換銅錢的事已經到了尾聲。

晉都流通的這最基本的貨幣已幾近於無，鑄幣廠都已經沒有了銅礦可融可煉，就算是再行大量發行銅幣，也架不住商人的瘋狂收購，而且發行銅幣越大，錢越是貶值，這是一個死迴圈。

這屬於極為嚴重的國家經濟問題，終於有人發現了這個問題，開始向靳祈上摺子，但是這些摺子都未能如意地送到靳祈的手中，蛛網的人宇文鈺燁送給了沈玥璃一百餘人可以呼叫，這讓沈玥璃許多事情做起來更為稱心如意。

當時第五批糧食還沒有運來，沈玥璃便將這百餘人全都召集了回來，不是她不想讓這些人繼續盯著，而是有些事必須要做了，前四批糧食他們盯得死盯得牢，最後一批也不會有人敢打什麼主意，可以放下心來，相比而言，睿陵城的情況要緊要得多。

這百餘人回到睿陵，並沒有得到什麼喘息的機會，沈玥璃連夜就給了他們另一個命令，這個命令頗是令人費解。

靳祈的朝堂百官並不臃腫，也沒有百人之數，日常五更天上朝的臣子不過三十餘人，京中其他貴族或大官可自由選擇是否早朝的約摸十來人，還有一些是得皇令方可進殿覲見帝顏的約有二十來人，共計也不過六七十人的樣子。

沈玥璃讓蛛網的人回京所做事情不過是，將這些人全部監視起來，若他們有誰提到民間通貨膨脹之事，便把這摺子壓下來，用些非常手段也不無不可，總之不能讓這些摺子被靳祈看見就是了。

於是那些剛剛辛苦盯完糧食的人便立刻要來盯人，不過相對於盯糧食而言，只是看住這群官員要輕鬆得多，這也算是安慰了。

冰靈還笑沈玥璃：你這是跟蒙嘉學得法子吧，不把人當人使，你是想累死他們。

“累過了這段日子就好，很快就好了。”沈玥璃似有所指喃喃道，很快是多快，冰靈想不到，但是沈玥璃在心裡掐得很準，每一個時間都不會出錯的，畢竟錯一下，便是無數的人為之送命，沈玥璃不得不時時打起十二分精神將這一切精準地掐到每一天。

“對了，蒙嘉回信了嗎？”沈玥璃問冰靈。

“回了，正準備跟你說這個事呢，蒙嘉他說你欠的銀子是一回事，其他的是另一回事，你別想用別的來抵債。”冰靈學著蒙嘉的語氣有模有樣。

“這個小氣鬼。”沈玥璃笑罵一聲，不過也感謝這個小氣鬼，不是他，這一切都做不成。

沈玥璃讓蛛網的人暗中監控了睿陵城官員這件事，做得極為隱蔽，又加上蛛網的人手做這些本就擅長，所以常人根本難以察覺，包括靳祈也一時不查，而唯一不好控制的辛巴大人，讓沈玥璃找了個藉口調離了睿陵城。

她讓蛛網的人在池陵動了些手，鬧得軍中有些事，而池陵一來是正對著大周國的國門，二來裡面全是靳祈自己練的那十萬駐兵，此事不好交由別人處理，辛巴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靳祈這些天並沒有心思來觀察這些細節，他要應對的事情是另外的，百姓的口糧解決了，可是他大軍的糧晌還未得落到實處，大軍駐地的糧草已是撐不了多久，再不解決，怕是百姓不反，軍中要反了。

蕭鳳來提議過要將百姓的糧食徵調一部分，讓靳祈否決了，百姓的口糧也剛剛夠他們自己吃，以前徵調糧食銀錢的時候已是引起了他們的極大不滿，如果再來一次只怕要引來強烈的反彈，再者說，這是沈玥璃聯絡的民間商戶買來的糧食，若是連這也搶，未免對不住沈玥璃一番苦心。

蕭鳳來便笑：“你是怕惹得沈玥璃不痛快吧？”

“隨你說。”靳祈翻著摺子，不理蕭鳳來的話。

蕭鳳來笑著靠在他批摺子的御案上，笑聲直往靳祈耳中鑽：“你若是這般仁德，大軍可就要餓死了，到時候宇文鈺燁打過來，我們可沒有反手的餘地，那可怎麼辦？”

她一邊說話，一邊身上的女兒香味往靳祈鼻端縈繞而來，靳祈抬起頭看著她這張顛倒眾生的臉：“不要去打擾她，她身子不好。”

“她還真是你的掌中寶，我若是想要打擾她，你以為她日子能過得這般安穩？”蕭鳳來依然笑著，雙手一撐桌子便坐上了御案，寬大的袖子層層疊疊如雲地堆在桌上，她笑盈盈亮晶晶的眼睛望著靳祈，哪怕靳祈面對她時毫無表情與溫度她也好似不在意一般，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