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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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歲高齡老人應有的遲暮和蒼老，他抓著賈盛一點衣角，恨意難解：“你……你……”

賈盛握著刀柄冷笑一聲，看著這個將死的老人說道：“蕭長老路上好走！”

“黃毛小兒，也敢狂妄！”死亡的逼近能將人的潛力逼到極處，一把老骨頭的蕭長老也爆發出可怕的力量，他枯老幹裂的手抓住刀刃瘋了一般向賈盛逼去，沙啞蒼老的聲音叫喊著不甘心！

“不自量力，哼！”賈盛退了兩步刀子一抽，一道血柱噴灑而出，蕭長老瘦老的身子摔倒在地上，他扶著打拐杖搖搖晃晃站起來，滿嘴是血，唸叨著：“我是疆北族長，我是不會死的，我是不會死的……”

他身形似在一眨眼之間老去，佝僂起了腰身，血水順著他的鬍鬚流下來，眼中的光芒卻熾熱明亮，驀然間他看到了自遠處而來的沈玥璃，他似乎是想沈玥璃過去，未幾步又倒在了地上，不甘心地向沈玥璃爬去，而嘴裡的喃喃聲依然是：“我是不會死的，異人可保我三百年壽命，三百年……我不會死……”

賈盛飛起一腳踢在蕭長老破敗的身子上，那根伴隨了蕭長老數十年的柺杖也不知道飛去哪裡，他踩在著蕭長老衰老的身體上，冷笑聲刺耳發寒：“你跟你那個蠢女兒一樣，都該死！當年你若把你女兒嫁給我，我怎會要殺了你！”

“我哪裡不如我弟弟！”賈盛低聲惡狠地說著，他明明是家中老大，可是父親卻讓他那個無能的弟弟繼承少長老之位，讓他受盡了族人的白眼和嘲諷！他自幼便不明白，那個只知道傻笑的蠢貨，有什麼資格做少長老，有什麼資格繼承這千年大家族！

他恨得無以復加，他也當然沒有看上蕭盛香那個姿色平平的女人，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姿色平平的女人也只看得見他弟弟，他便惡向膽邊生，那樣的女人要勾引到手再容易不過，果不其然，她真以為自己愛她愛到願意揹負罵名！

也真是笑話，原本他只想利用此事來刺激賈家老二，羞辱一番他，沒想到他弟弟如此有骨氣，竟受不起這委屈恥辱，活生生掐死了懷上了孽種的夫人！

有些好奇，那個孽種到底是誰的呢？每每想到這個，賈盛的內心都是一片痛快。

“你！”蕭長老瞪大了眼睛，當年他的大女兒待字閨中，賈家老大賈二都來求娶過，可是賈家老二是賈家少長老，自己的女兒看中的也正好是這老二，便拒絕賈家老大賈盛。

蕭長老自然也懷疑過賈盛是否有下黑手，可是始終拿不到證據，又為了蕭家和賈家兩家的顏面，便一口瞞了下來不對外給個說法，更何況當時還有扎西家在虎視眈眈，只要蕭家和賈家一動手，扎西家便會趁虛而入。

三方鼎立從來都是最平衡的狀態，任何一方打破這平衡，面臨的都是滅頂之災。

只是沒成想，當年一樁舊事，能在今日還被翻起給他致命一擊。

蕭長老枯枝一般的手拍打著賈盛的小腿，艱難地喘氣，雙眼裡滿是恨怒交織的情緒，可是賈盛只腳下用力，像是恨不得把蕭長老踩進地底裡才甘心作罷一般。

遠處蕭盈餘見她父親倒下，失聲尖叫：“爹！”

這樣的呼喊並不能阻止什麼，蕭長老他望著滿天靜默不語的繁星，星光在他眼中漸漸黯淡，最後他看到了一個人的倒影，這個是他渴求了一輩子的天之異人，可是天之異人神色冰冷帶幾分嘲諷。

其實沈玥璃從來都沒有一個異人該有的樣子，她不高潔，不樂於奉獻自己，也一點都不喜歡與她有關這個疆北，她只是像一個最平凡的人，有理智地憎惡著這個地方。

蕭盈餘死在了奔向她父親的半路上，扎西飛飛終於一刀殺了她以解舊恨，而扎西飛飛臉上寫著快意和報復成功之後難以壓抑的喜色，所有與她爭靳祈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蕭家的後人便在這一晚上徹底消失，對於斬草除根這種事，賈家和扎西家很有經驗，蕭氏族人無一能倖存，一如十六年前的黎家，消亡在另外幾家族的合力之下，世上不會有第二個王嬸嬸救出第二個黎錦與黎卿卿。

黎錦臉上有些悲色，本來在這種時候他不適合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他只想起了當年他黎家也是遇上過這樣一場滅頂之災，蕭家死於沈玥璃的陰謀之下，也算是間接地報了仇，黎錦在心底沉重嘆息一聲，想要告慰天上的爹孃。

而沈玥璃只是來檢視戰果的，對於死的人是誰她不甚在意，反正死誰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她踩著乾淨的繡鞋踏過一地又一地的屍體，鞋底上沾了些許血跡，她在青草地裡擦一擦，顯得並不是很上心。

好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