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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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躺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堆又一堆的雜草，在這一晚上被剝奪的不是生命，而是長錯了的花朵被剪了枝，她看上去，絲毫也不關心。

有的時候，沈玥璃她有著最溫柔的心地，願意為了那三個與她毫無干係的小姑娘豁出性命，有的時候，就算死再多的人在她眼前，她都懶得多看一眼，顯露出她最絕情最冷血的一面。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賈盛望著沈玥璃，他從來都知道天之異人不凡，但從未想到過她能不凡到如此地步，不擇手段到如此境地，疆北族人待她可有半點不好，她竟捨得佈下如此殺招！

夜風安靜了一個晚上，終於吹了起來，夾著血腥味，裹著沈玥璃的頭髮在遍地死屍裡緩緩揚起，與她的裙襬一道向後飛去，沈玥璃的笑容也像是被風揚起，笑得飄渺而懶散：“你們沒有死盡，這讓我有些遺憾。”

賈婷最是忍不住，握著一雙彎刀恨恨地看著沈玥璃，猙獰地臉色讓她三十四歲之齡的臉上更顯難看：“疆北哪裡有半點對不起你，你怎麼這麼蛇蠍心腸？”

她這話說得好笑，雖然沈玥璃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掠魂陣法會對她如何，但看幾位聖女的下場，她必不會比聖女好到哪裡去，這疆北的人待她又是怎麼個好法了？

沈玥璃聽了抬了抬眉，又抿了下嘴：“你倒是菩薩心腸，可是宏祈不一樣看不上你嗎？”

這夾槍帶棒的話聽得賈婷又恨又惱，緊了緊手中的刀像是恨不得要衝上去跟沈玥璃打一架才甘心。

賈家那麼胖長老今日也笑不出，他圓圓的臉上全是血跡，一步步走向沈玥璃：“異人你若對疆北不滿，大有其他方式可以表達，何苦將我疆北逼至如此千年不遇的大難中？”

“從你全族覺得聖女受難是理所應當的時候開始，我就對疆北徹底失去同情，千年不遇的大難？在我看來，這疆北根本沒有資格存在千年。”沈玥璃冷冷回諷。

原本一開始，沈玥璃沒有想過要對整個疆北怎麼樣，她想著三大長老惡劣就惡劣了，族人總是無辜，不過是些被矇在鼓裡的平頭百姓，可是聖女的事讓她徹底寒心，這個族落是無可救藥的畸形存在，他們本就不該存於世。

在疆北的這場暴動中，蕭家雖然消亡，但扎西賈兩家也贏得並不輕鬆，甚至是慘勝。

蕭長老先前在三位小聖女之事時，拉攏聚集了很大一部分疆北的人，如不出意外，他必是疆北族長。

這些人為了心中所謂的“信念”會變得無比的“英勇”，這種瘋狂外人難以想象，可他就是在疆北發生了。

於是在這這動亂爆發的時候，他們在蕭長老的帶領下，會傾盡全力。

這等瘋狂給了扎西賈二家極大的打擊，就連賈長老也負了傷，更不要提滿地重傷的疆北族人。

就算蕭長老死了，他們也未必能收攏得了人心，畢竟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他們必然會懷疑扎西賈兩家的用心是否純粹，是否對得起他們心中的“信念”。

首先要活下去，其實才是活得更長久，最後才是活得好。

“請異人跟我走吧。”賈盛抬手，請著沈玥璃，走去哪裡，沈玥璃自然知道。

“怎麼，你們兩人已經商量好了誰來當族長了？”沈玥璃看了一眼扎西長老和賈長老，笑意不減的樣子。

賈長老覺得沈玥璃的問題似乎有詐，但又想不出關鍵在哪裡，剛想說這與異人無關，就讓扎西長老搶了個先：“賈長老德高望重，族長之位自然是他的，我扎西家對此毫無異議，異人你若再想挑拔，只怕是不行了。”

他顯得有幾分洋洋得意，沈玥璃之所以能將他們害得這般悽慘，無非是之前她抓住了三大家族的弱點，藉以痛擊，又利用族長之爭挑拔眾人，現在他們弱點盡去，族長之位也已落實，這個天之異人縱使有天大的能耐也沒有辦法了。

沈玥璃望著他笑了笑：“扎西長老就不想做族長嗎？”

扎西長老一臉的堅定：“異人，你不用再教唆我，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是嗎？”沈玥璃那雙沉靜的眼睛裡像是永遠有探不完的秘密，你永遠也想不到她一步會做什麼。

賈長老覺得有些不妥，只讓人圍上來防著沈玥璃又要使詐，荊伊等人見狀連忙靠攏沈玥璃，將她護在中間，這情景是少主和沈玥璃都沒有跟他們講過的，難道真的要拼死一場才行？

宇文鈺燁也皺起了眉頭，此時情況危急，若真是逼不得已，他會不惜出手。

“異人，還是請您跟我一起……入陣吧。”賈長老緩緩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