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女曰雞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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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夜無夢，兩人皆然。

&esp;&esp;夜裡下了雨，路上有淺淡的水痕與狼藉的落葉，風也溼涼。

&esp;&esp;天開始放光，街道上漸漸也有行人二三，叫賣聲徐徐響起。

&esp;&esp;榻上的葉輕舟緩緩睜眼。

&esp;&esp;他還保持著朝裡側躺的姿勢，懷中卻空空如也。

&esp;&esp;沉月溪白天睡太多，是故天不亮就醒了，此時正斜坐在窗邊吹風，單手撐著下巴，只披著一件外衫。頭髮簡單盤著，露出修長的後頸，鬢邊的發隨風輕動。

&esp;&esp;葉輕舟會心一笑，撐起身體正欲起身，感覺手頭有點異於往常的輕，低頭，只見腕上空空蕩蕩。

&esp;&esp;“醒了？”窗前的沉月溪聽到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知道葉輕舟已醒，回頭催他，“快起來。我看那個豆花很好吃的樣子，我們去吃。”

&esp;&esp;沉月溪已經觀望了賣豆花的阿嬤許久，卻擔心吵醒葉輕舟，沒敢大動作——他向來睡得淺。

&esp;&esp;昨夜的雨應該不小，葉子打了一地，不知道他睡得怎樣，反正沉月溪是一點沒聽到。

&esp;&esp;沉月溪見葉輕舟還坐在床上傻傻不動，雙手拉他的手，拔蘿蔔似的，“快起來，還要趕路呢。”

&esp;&esp;使的是蠻力，哪裡奈何得了百來斤的男人。

&esp;&esp;葉輕舟嘴角微莞，紋絲不動，餘光瞄見沉月溪手上齊套的三光鐲，心有所動，趁其不備，一把握住沉月溪的手，將人拉到床上，壓到身下。

&esp;&esp;“師父……”葉輕舟醒來第一句話，嗓子還有點乾澀，頭嵌在沉月溪頸側，手從她璀璨的銀鐲摸過，捂上她火熱的胸口。

&esp;&esp;掌下，心跳如雀鳥，活潑有力。

&esp;&esp;還有心側安靜棲息、等待化蝶的血蟲。

&esp;&esp;被壓著的沉月溪心頭好一陣發顫，以為葉輕舟大白天要做什麼不正經的事，啪一下拍掉葉輕舟的手，嗔道：“幹什麼？不許毛手毛腳。”

&esp;&esp;渾然忘了自己昨夜的所作所為。

&esp;&esp;說著，沉月溪推開了山一樣的葉輕舟，一下跳開，重新挽了挽散亂的發，嘀咕道：“不起來我自己去吃了。”

&esp;&esp;說罷，便自顧自出了門。

&esp;&esp;仰躺著的葉輕舟收回目光，凝視著自己尚帶餘溫的手，徐徐收攏，虛握成拳。

&esp;&esp;也許，可以再等等……

&esp;&esp;

&esp;&esp;葉輕舟整頓清楚下樓時，沉月溪正在大快朵頤。給他，只有白麵饅頭，還洋洋得意地說什麼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esp;&esp;葉輕舟提起衣襬，坐到沉月溪對角，好笑道：“你就比我早這麼一回。下次你該說早起的蟲兒被鳥吃了。”

&esp;&esp;原則靈活，也是沉月溪的一大原則。

&esp;&esp;沉月溪輕嗤。

&esp;&esp;正說著，一道纖細的影子倏然投到桌案上，疑聲喚他：“公子？”

&esp;&esp;聞聲，兩人雙雙側頭，只見一名清麗的異族少女，十七八歲模樣。白裙如梔，外罩彤色短衫，額前還掛著五彩絲編的花縷，紮在辮子裡，一起束在腦後，合一根馬尾。

&esp;&esp;少女是來謝恩的。她在樓上一眼眺見人群裡的黃衣公子，覺得很像昨夜的恩人，小跑過來一看果然沒認錯，連忙道謝：“昨天多謝公子讓房間給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住哪裡了。”

&esp;&esp;原是昨夜無處投宿那人。

&esp;&esp;一晚過去，葉輕舟已經完全忘記此事，更沒記人。

&esp;&esp;葉輕舟的目光從女子無甚紅潤氣的雙頰和嘴唇掃過，遲緩地搖頭，“不用，你又不是沒付房錢。”

&esp;&esp;而且葉輕舟更多是出於私心，承受不起這份謝意。

&esp;&esp;“要的要的，”少女很客氣也很堅持，“昨天天氣不好，我走了好幾家客棧，都客滿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