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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力圖表達的“意”所虜獲。
事實上,這次成功的演出當時險些胎死腹中。公演之前,梅蘭芳在華盛頓舉辦了一場招待演出,劇目是紅樓戲中的一折《晴雯撕扇》,演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人開始退場。在結束演出之後,梅蘭芳遇到匆匆趕來的張彭春,這位被美國人稱為皮西張的熱心華人告訴梅蘭芳:美國人根本看不懂紅樓戲,演得再好也是白搭。在梅蘭芳的懇請下,張彭春為他重新安排了演出內容,將首演劇目《汾河灣》的名稱,改為《一隻鞋的故事》,並在梅蘭芳的演出之前,請一位叫楊秀的女士用英語為觀眾介紹了劇情。想到梅蘭芳萬一沒有在公演前遇到張彭春,真不得不叫人大捏一把汗。
在美國的演出過程中,有戲曲評論家將梅蘭芳的京劇和義大利文藝復興時的藝術品提到同等的地位,這正好顯示出梅蘭芳的京劇藝術中蘊涵的深廣的藝術美學功底。
梅蘭芳學崑曲師從喬蕙蘭、李壽山、謝昆泉、陳嘉梁、丁良蓀。青衣師從吳菱仙、梅雨田、陳德霖。花衫師從王瑤卿。花旦師從秦稚芬、胡二庚。刀馬旦師從路三寶。武工曾師從錢金福,茹萊卿。梅蘭芳完善的藝術修養,得益於當時的很多文化界人士,如教授他學繪畫的齊白石、陳半丁、王夢白,與他一起探討崑曲的陳德霖,在音韻學方面給與他很大幫助的樊增祥等人。
在美國,第一位站在世界舞臺上的中國演員—梅蘭芳鋒芒畢見,他本身就體現著東方藝術精妙的完美,當時美國的“影壇三傑”:卓別林和範彭剋夫婦,都和梅蘭芳結下了惺惺相惜的友情。
與在美國膽戰心驚的演出心態不同,梅蘭芳赴蘇聯的演出是受到前蘇聯政府的邀請,行程由蘇聯有關方面安排、費用全部由政府承擔,這使得梅蘭芳從容踏實不少。
1935年3月在莫斯科進行的演出,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梅蘭芳真正佔據了世界的眼眸。
在莫斯科電影廠主樓裡,“偉大的愛森斯坦拍攝偉大的梅蘭芳”,一兩人留下了《霓虹關》裡的一段對槍片段;戲劇家梅耶荷德說在看完梅蘭芳的表演後,表示其他演員的手都可以剁掉了。在梅蘭芳離開蘇聯兩年之後,梅耶荷德的戲在莫斯科隆重上演,海報上寫著:此劇獻給梅蘭芳;1935年,一位在蘇聯流亡的年輕人說:自己多年來朦朧追求而一直不得的,梅蘭芳都已將其發展到極高的境界。這個年輕人就是繼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之後,西方最重要的戲劇家布萊希特。
而在到歐洲和美洲演出之前,梅蘭芳最早一次出國演出是在日本。1919年年初,日本文學家龍居瀨三在報紙上說:梅蘭芳的藝術高妙不必談,就他那面貌之美,倘若來到日本演出一次,則日本的美人都成灰土。他的這番話使很多日本人既不服氣又非常好奇,於是紛紛要求梅蘭芳赴日演出。就這樣,梅蘭芳出現在日本人民的視野中,當時日本報紙對梅蘭芳的評論是:1919年4月26日,被梁啟超稱為“如果是女人,將是東洋第一美女”的梅蘭芳到達東京。他年紀還很輕,穿著時髦的新西裝,頭髮是很整齊的中分,臉形比這照片上的略小,被譽為“一笑千古春”的眼睛更是價值千金。
其實在演出之前,帝國劇院經理大倉喜八郎在北京看到梅蘭芳演的《天女散花》之後,就曾被“她”深深地吸引。事實上,在幾場演出之後,當很多“慕色”前來看戲的男人在得知這位“秋水為神玉為骨”的“仙女”不是一名女性時,竟大失所望。
梅蘭芳已經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戲子”,他的才識使得他完全有駕馭劇本含義的能力。梅蘭芳的姨父徐蘭沅曾教給他一副對子:“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裝誰像誰,誰裝誰,誰就像誰”。梅蘭芳的舉手投足和一顰一笑,都發源於內心對劇中人物喜怒歌哭的揣摩與投合。梅蘭芳的靈魂不止一個,“他”附著在“剛烈”、“溫婉”、“多情”等情懷之上,而一旦梅蘭芳的“他”介入了這些“她”,便已拋棄了自己的性別,全然化進角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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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蘭芳—暗香浮動月黃昏(5)
然而在梅蘭芳剛剛在世界戲劇巔峰站定腳跟還沒來得及遠眺的時候,日軍進逼北平,為了躲避戰火,梅蘭芳離開了作為戲劇中心的北京去了上海。
五
1931年9月18日的晚上,梅蘭芳在位於北京南城鮮魚口衚衕的中和戲院,演出自己的拿手好戲《宇宙鋒》,他依就把自己的悲喜完全地託付給了劇中的趙豔蓉,不曾注意到在二樓包廂就座的一位客人,在戲還沒有唱完的時候急忙離開,而就在當晚,爆發了“九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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