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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有理。臣妾既染了是非之事,未免是非,還是查一查好。”

既然我自己開口,玄凌也不再說什麼,只叫端妃看著我們一一摘下身上佩戴的飾物擱在紫檀木盤子裡讓衛臨搜檢,又請來皇后身邊的劉安人一一察看是否有塗抹帶麝香的脂粉。

不過一盞茶時分,衛臨舉起一個香囊嗅了一嗅,眉毛一挑,附在玄凌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玄凌臉色微變,道:“那個香囊是誰的?”

盤裡託著一個金累絲繡花香囊,絹制的袋子輕軟秀美,上用褐綠色彩線繡了柳枝,又用淺綠和鵝黃絲線添上細巧的葉子,底下用棕線拈金線打的絡子,精美異常。

安陵容的臉色遽然變得雪白如紙,無半分血色。她腳下一軟,慌忙跪下,吃吃道:“是臣妾所有。”她仰起頭來,一雙含淚的大眼睛淚光閃爍,楚楚可憐。

玄凌遏制不住怒氣,拿起香囊厲聲道:“果真是你的?!”

陵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惶然道:“是。”她的神情像足了受盡驚嚇的小獸。

玄凌冷著臉問赤芍,“最近有誰常來看你們家小主?”

赤芍磕了個頭道:“只有安貴嬪常常奉皇后娘娘之命送東西來,偶爾也陪小主說幾句話。”

玄凌登時大怒,隨手揚起香囊砸到安陵容臉上,喝道:“你佩戴裝有麝香的香囊接近徐婕妤,究竟居心何在?!”

香囊雖小,然而玄凌激怒之下一擊之力甚大,香囊擲到安陵容的髮髻上,她的髮髻立時墮倒,青絲紛紛散落了下來,滿面狼藉。陵容一臉的倉惶失措,低低啜泣不已。

玄凌怒氣更盛,“朕一向看你溫順安分,這些年來待你不薄,連出身世家的妃嬪都未必及得上,你還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你自己怎麼說?”玄凌胸口起伏未定,眾人也不曾想到會是她,俱是面面相覷,伏地叩首不已。

我暗笑一聲,忙行至玄凌身邊,撫著他的胸口婉聲道:“皇上切莫太生氣了,看氣壞了龍體可怎麼好?”一面又去看衛臨,肅然道:“衛太醫可察看清楚了麼?這可是大事,關係皇上的子嗣和妃嬪清白,斷斷不容有錯。”

衛臨躬身行禮,頗有一絲自負,道:“微臣自信麝香之味是斷斷不會聞錯的。”

一時間眾人皆是鴉雀無聲,端妃長嘆一聲,悠悠道:“安貴嬪,你何以這樣糊塗呢!”

安陵容也不辯白,只一味地垂首哭泣不休,整個玉照宮前只聽得她幽幽不絕如縷的哭泣聲,如孤舟嫠婦(1)一般,傷心欲絕。

玄凌見她只一味哭泣,更加厭煩,“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這幾年你在朕身邊雖無所出,但是朕也沒有說過你半句,何以你還要心存嫉妒,去害別人的胎兒,當真叫朕失望!”

陵容默默哭泣半晌,突然眼睛一翻,仰面暈厥了過去。我心下狐疑,以陵容在玄凌心裡的分量,何以一句也不為自己辯白。

寶鶯和寶鵲慌忙扶住了陵容,手忙腳亂地去掐人中捏虎口。玄凌又是氣惱又是失望,一時也不發話叫身邊的衛臨去照看安陵容。

驟然橫斜裡衝出一個人來,搶過紫檀木盤子裡的香囊,雙手高舉膝行到玄凌面前,大哭一聲道:“皇上明鑑!”卻是陵容身邊第一得力的宮女寶鵑,她伏在玄凌腳下,高聲道:“皇上明鑑,這香囊雖然是我們家娘娘貼身所用的,也隨身佩戴了兩三年,卻不是我們娘娘自己做的!”

玄凌一時有些愕然,道:“那是哪裡來的?”

寶鵑把香囊高舉到玄凌面前,哭訴道:“請皇上細看,娘娘曾做了不少繡活送給皇上,皇上應該看得出來這香囊上的針腳不是娘娘自己的繡功。奴婢記得這還是前兩年楊芳儀送來的,娘娘瞧著繡樣好看,一直貼身帶著。誰曾想裡頭是有麝香的!方才皇上說娘娘在皇上身邊多年未有生育,太醫又說裡頭有麝香,娘娘才發昏暈了過去----娘娘不曾生育,安知不是這香囊裡麝香的緣故!”

玄凌一時愕然,一壁叫小廈子去傳楊芳儀來,一壁向衛臨道:“糊塗!還不快去看看安貴嬪怎麼了。”

端妃退後兩步,不動聲色地向我看了一眼,暗示我不要露了神色。我心下也是驚愕,此事之峰迴路轉大出我意料之外,一時間連劉德儀也呆住了,悄悄退到一邊不作聲。

楊芳儀很快被叫了來。她也是近年來在玄凌身邊頗為得臉的妃嬪,長得也好,並無妖嬈之氣,卻是有些閨秀風範。她尚不知是什麼事,只安靜行了禮,向玄凌溫柔一笑。玄凌也按捺住了暫不發作,只把香囊遞到她面前,道:“這可是你做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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