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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公公去就是了。”

我微笑,“也好,你們幾日沒見,自然有好些體己話要說,去吧。”

李長正要告退出去,忽見他的徒弟小廈子行了禮進來,低低叫了一聲,“師傅----”便垂手老實站著。

因今日是小廈子給玄凌上夜,李長微一蹙眉,斥道:“什麼事鬼鬼祟祟的,娘娘面前有什麼說不得的。”

小廈子看我一眼,慌忙低了頭,道:“皇上本在福嬪小主那裡歇下了,誰知祥嬪那裡鬧將起來,說祥嬪因著陰氣重夢魘,所以請了皇上過去。”

李長苦笑道:“多少年了,還是這個樣子。”

福嬪、祥嬪、祺嬪與歿了的瑞嬪俱為當年平定汝南王時的功臣之後,同日入宮為貴人,皆住在從前華妃的宓秀宮中。自瑞嬪自縊、祺嬪遷出之後,只餘祥嬪與福嬪二人還住在宓秀宮中。祥嬪性子張揚,因著福嬪憨厚老實,她爭寵爭不過旁人,卻敢搶福嬪的恩寵。每每玄凌宿在福嬪寢殿時,便想盡法子把皇帝請走。而她偏偏容貌比福嬪美,性子更伶俐些,所以玄凌難免加以偏愛。

我垂下眼簾,道:“本宮離宮前祥嬪就這個樣子,怎麼這些年脾氣一點不改麼?”

李長道:“也是福嬪小主太老實了。一個宮裡住著,也不肯撕破臉,更是不肯向外人道出苦處,由著祥嬪小主胡鬧了這些年。”

我以手支頤,定定道:“皇后和敬妃也不管管麼?”

李長低頭道:“敬妃娘娘……其實敬妃娘娘這些年只是空有個協理六宮的名義,內裡是什麼也說不上話。而皇后……左不過是兩個不太得寵的嬪妃鬧著,不痛不癢申斥兩句也就過了。”

暖閣中的一脈梔子花幽幽吐露芬芳,聞得久了,那香氣似離不開鼻尖一般。我厭煩道:“祥嬪的囂張真是讓人難耐。本宮無協理六宮之權自然不能處置,然而也不願袖手旁觀看笑話兒。”我轉臉吩咐李長,“既然祥嬪說夢魘,就給本宮賞賜一壺糙米珍珠湯給她,記得要拿五個海碗那麼大的壺。”

珍珠是尋常的薏米仁,也就罷了。糙米是脫殼後仍沒有仔細弄乾淨的米,口感粗,質地緊密,煮起來費時,即便煮熟了也難以下嚥。

李長掌不住笑了一聲,道:“娘娘的主意好,可以殺殺祥嬪的驕氣,又叫人挑不出錯出來。”

槿汐抿嘴兒笑道:“祥嬪小主的夢魘要緊,也不必煮熟,滾了就拿過去罷。”

我大為不屑,“皇上想必還在她那裡,李長你親自拿了去。當著皇上的面她不敢不喝。不是夢魘麼?就讓她好好喝一壺,不許喝不完。”

李長忙躬身出去。

槿汐笑吟吟為我斟上新茶,道:“娘娘這樣做是大快人心,可是為何娘娘會對祥嬪這樣動氣,若在從前,娘娘必定一笑置之。”

我微微一笑,“你且看著,我自有我的道理。”

到了第二日,宮中人人盡知我賞了祥嬪一壺糙米珍珠湯給她解夢魘,喝得她吐得起不了床。玄凌來看我時也不生氣,只哈哈大笑,“你和祥嬪置什麼氣,她就是這樣的性子,雖然膚淺張狂,倒也可愛。”

我對鏡梳妝,只看著幾縷髮絲被浣碧扭在手裡左旋右盤,靈動如鮮活一般,施施然道:“皇上是想後宮以後都這樣明爭暗鬥成風呢,還是要福嬪一樣好性子的都受了委屈才高興?”

玄凌握著我的肩笑道:“福嬪雖然委屈,倒也沒說什麼。何況這些事怎算得上明爭暗鬥呢,嬛嬛你未免言重了。”

我看著浣碧梳成靈蛇髻,將碎髮都用茉莉水抿緊了,又在頭髮裡埋進幾朵茉莉花,只聞其香不見其形,在蛇口處嵌了一枚碩大的熠熠明珠,再不加多餘的妝飾,乾淨清爽。我正色道:“皇上豈不聞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皇上以為不過縱容祥嬪幾次,卻不想後宮眾人以後都會群起而效之,福嬪一流日久難免會心生怨恨,而祥嬪之流則恃寵而驕。如此一宮不寧則後宮不寧,長久下去豈非成了大禍。”我見玄凌若有所思,又道:“而且皇上明明是翻了福嬪的牌子,祥嬪卻拿腔作勢。她若真夢魘了就叫太醫治著,非要這樣勞師動眾。皇上日日都要早朝,豈不是連朝政也被祥嬪誤了。若太后知道了,還要怪皇上不懂得保養自己,又生了事端。”

玄凌若有所思,含了一抹笑色,道:“朕一時縱容了祥嬪的氣性,倒生出這許多不是來。”

我微笑道:“哪裡是皇上的不是呢,是祥嬪太任性了。”我嘆了一口氣道:“說到底祥嬪進宮也這麼些年了,還這樣不懂事,當真叫人無可奈何。臣妾雖然對她略作告誡,卻不知她能否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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