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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可是作為鬥批改工作組副組長,又不得不說,要搞批鬥,政策又不能不講,不得不說違心的話。
黎娟卻十分認真,而且說話直截了當,讓大家說五類分子有沒有不老實的,村裡有沒有走資本主義道路的,有沒有搞修正主義的。屋裡一片沉寂沒人說話,好像人們根本聽不懂她說的是啥,正像人們平常說的洋鬼子看京戲——傻眼啦!
她急了,乾脆說有沒有賣羊肉養羊公子的。這回人們聽懂了,屋裡也熱鬧了起來。人們毫不避諱根本不覺得是個問題,七嘴八舌地亂嚷嚷開了:“生活這麼困難,連個點燈熬油的錢都沒有,哪家不養一兩隻羊弄個零花錢啊!”“俺們村祖祖輩輩都養羊。”“俺村家家戶戶會剝羊,外村想學還學不會呢!”
黎娟解釋了什麼是自由經營的資本主義和修正主義黑貨以後,人們更炸了營啦!啥?賣個羊弄個買油打鹽的錢就是資本主義?有個婦女說:“俺家祖祖輩輩賣羊肉,還是個窮,咋就成了資本主義啦!”有一個婦女沒說話倒先笑開了,然後一邊笑,一邊說:“要說資本主義,頭年俺也資本主義了一回,嘻嘻!你到俺家看看去,窮得丁當響。不怕你們笑話,俺那小子過年還穿著露腳趾頭的鞋。這是頭年賣了個羊,一家子才湊和過了個年,還扯了幾尺鞋面子。”說著把手裡的鞋幫子一舉,“這不,急著給他們爺兒倆一人做雙鞋。”半天沒有發言的婦女主任,好像懂得一點政策,這會兒也解釋說:“俺村宰羊是宰羊,可都是自家養的,沒有一戶敢長途販運,自繁自養不是允許嗎?”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15(4)
看起來人們有說有笑好像拉家常,吳玉萍心裡卻如刀絞。她雖生在城市長在城市,但參加工作以後便經常下鄉。近幾年到農業局工作,全縣的村幾乎跑遍了,她知道農民的純樸敦厚,也知道他們的困苦艱難,尤其是白剛回農村以後,一個壯勞力尚難維持一個人的生活,買黑市糧食還要她從微薄的工資中給點補貼,何況許多農民是要靠一個勞力養活一家人啊!她對農民的困苦有了更切身的體會。
這麼半天她沒說話,只黎娟在維持著,好像她十分深沉。實際是聽了婦女們那直樸的語言,那對她們信任的真誠,心中充滿同情,她是有口難言哪!可是當了工作組,又不能永遠沉默,聽到婦女主任的提問以後,她便解釋說:“你說的那是以前的政策了,販運算投機倒把,要是自繁自養”說到這裡吳玉萍犯斟酌了,以前好像豬羊也不允許自己宰了上市吧?
沒等吳玉萍說完,嘴快的黎娟馬上把話茬接了過去:“自繁自養也得自吃才行!檔案說得很清楚:農副產品到集市自由買賣就是修正主義黑貨。”她把檔案上這幾句重要的話都背下來了。柳翠花半信半疑:“檔案上真是這麼說的?”她是多年的婦女主任了,對黨的政策是真誠擁護的,什麼工作下來都積極完成,沒講過價錢。今天這個賣羊肉的問題,她可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
吳玉萍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再爭論下去。她覺得該怎麼辦還沒研究,現在就下定論會引起群眾恐慌,便轉換了話題:“我們只是瞭解瞭解情況,這個問題就不談了。今天來的都是貧下中農基本群眾,大家說五類分子中有不老實的嗎?”黎娟又補充了一句:“他們當中有賣羊肉的嗎?”她是急著要找出批鬥物件來,要不工作怎麼開展啊!又是一片沉寂,婦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不涉及自家的問題,就沒人願意出頭了。
柳翠花覺得自己是幹部,不能讓會議冷場,便不緊不慢地說:“要說五類分子,我們這村有個特殊情況,吳同志初到可能不清楚。這村小又窮,土改時定成分沒地主。只有兩戶富農,如今老的都死了,剩下幾個可教育好的子女。說起賣羊肉來,還真都是貧下中農,富農子女也不敢上集去賣。同志們不知道,賣點肉也不容易,集上又趕又逮的,逮住了成分好的說說好話就許放回來,成分不好的打罵不說肉沒收,弄不好還許關個十天八天的誰敢去。貧下中農賣肉也是偷著,半夜出去天剛亮就賣完了,趕的是鬼市辛苦著咧。”
聽主任提到辛苦二字,婦女們又一個個訴起苦來:這個說家裡缺米少柴,幹一年還得向隊裡交錢,自己再不想點法咋辦?那個說擔驚受怕賣點羊肉不過換點油鹽,能頂啥事?也有人說人還吃不飽,哪有糧食給羊吃,暖和天有青草,天冷了就是靠涮鍋水、爛菜幫子和乾草餵羊了。羊瘦得光剩幾根骨頭,剝不了幾斤肉,能賣幾個錢?說到這裡有個婦女突然尖著嗓子喊了一聲:“賺錢?還有賠錢的呢!”
“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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