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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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兩幫鴉片走私販子的交戰區。”摩頓森回憶,“當時正是運鴉片的季節,每年的那段時間都會發生小規模的械鬥,搶奪運貨驢隊的控制權。走私販用 AK—47在我們頭上交火,那聲音聽起來很恐怖,從曳光彈的紅光中我看到凱思已經嚇呆了。阿布杜拉則氣得要命,他是個真正的普什圖男子漢,一直趴在那裡唸叨,怪自已讓他的客人陷入危險中。 ”
摩頓森俯臥在溼冷的泥巴中,拼命想該用什麼辦法脫險,其實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又有幾個槍手加入了戰鬥,他們頭上交叉的火力更加猛烈,子彈
呼嘯著撕裂空氣。“後來我完全不去想該怎麼逃,開始想我的孩子。”摩頓森說,“我想象塔拉會怎麼跟他們解釋我的死,孩子們能不能理解我所做的事——我不是要離開他們,我只是想在這裡幫助那些和他們一樣的孩子。我相信塔拉會讓他們理解的。想想這些我感覺好多了。 ”
一輛駛近的卡車大燈照亮狹窄的道路,讓蹲在兩旁的走私販一個個原形畢露,只得暫時停火找掩護。阿布杜拉見這輛車好像要往塔盧坎方向走,立刻跳到路中央,揮手要車子停下來。卡車又老又破,受損的懸吊系統讓整輛車往一邊傾斜,滿車都是剛剝下的羊皮,正準備送到皮革工廠去。摩頓森老遠就聞到了濃重的臊味兒。
兩旁的槍聲零零落落地響著,阿布杜拉跑到駕駛室窗戶旁,喊躲在水溝裡的凱思來幫忙翻譯。凱思用顫抖的聲音講著達利語,要司機幫忙載一位外國人一程。阿布杜拉喊摩頓森過來,拼命揮手示意卡車後面的貨艙。按照二十年前在軍隊中練出的方法,摩頓森躬下身子,跑出之字形路線,儘量縮小
目標。他一跳上車,阿布杜拉立刻用羊皮把他蓋住,
把摩頓森整個兒壓在溼臭的皮子底下。
“你和凱思怎麼辦 ?”
“安拉會照顧我們。”阿布杜拉說,“這些人要對付的不是我們。我們等他們停火,然後開吉普車回喀布林。 ”摩頓森真心希望他的朋友說得沒錯,阿布杜拉用彎爪般的手拍了拍卡車的後擋板,車子的引擎重新發動。
爛羊皮的氣味兒讓摩頓森捏起了鼻子,卡車吃力地加快了速度。他們離開大約半公里時,走私販的槍戰又開始了,曳光彈在空中劃出橢圓形的光弧。對一個星期後才能回喀布林的摩頓森來說,那光弧彷彿是個問號,一個關於他的朋友們能不能活下去的問號。
卡車行經塔盧坎,繼續往法扎巴德前進,摩頓森再次錯過了晚飯。起初車上的羊皮腥味兒讓他完全沒有了食慾,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慢慢恢復了需要進食的本能。想到花生時,他才驚覺揹包還留在吉普車上。摩頓森立刻坐起來摸索背心 !口袋,直
到摸到護照和美鈔,一顆心才放下,但馬上又懸了起來——國王的名片也在揹包裡。摩頓森嘆了口氣。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他只能接受沒有介紹,必須直接去找軍閥卡恩的事實。他用圍巾把口鼻包起.來,看著星空下的景色。
“只我一個人,沾了滿身的泥巴和羊血,行李不在身邊,也不會說當地語言;還有,我幾天沒好好吃一頓飯了。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卻不覺得慘。 ”摩頓森回憶,“我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帶著學校建材坐在貝德福德卡車裡,一路開上峽谷開到科爾飛,完全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對接下來的幾天,我只有大概的計劃,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你知道嗎 ?那種感覺並不壞。 ”
到了法扎巴德後,司機讓摩頓森在“烏利亞飯店”下車。正是運送鴉片的季節,飯店所有房間都住滿了,睡眼惺忪的門房給了摩頓森一條毯子,讓他和另外三十幾個男人睡在過道地板上。飯店沒有自來水,摩頓森急著把一身腥臭沖掉,於是他走到門外,把剛好停在飯店旁邊的灑水車龍頭擰開,讓
冰冷的水柱直接沖洗衣服和裹在裡面的身體。
“我連把自己弄乾都省了。”摩頓森說,“用毯子把自己整個兒包起來,然後倒在走道上。那裡是你能想到的最糟的睡覺的地方,旁邊不是衣衫襤褸的鴉片走私販,就是失業的游擊隊員。但一路驚險之後,我睡得跟在五星級飯店裡一樣香。 ”
凌晨四點不到,門房把睡滿了過道的男人叫起來吃早餐。在齋戒月,穆斯林晨禱後就不能進食,餓過頭兒的摩頓森一點兒食慾都沒有,卻也跟著吞下了一整天分量的食物,一盤咖哩豆和四張硬梆梆的“恰巴帝”。
在破曉前的霜露中,法扎巴德四周的鄉間讓摩頓森想起了巴爾蒂斯坦。即將升起的太陽照拂著北邊的大帕米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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