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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好意思說出那幾個字來。

“何小姐,我得提醒你,現在你我是什麼關係。”黃曆繃起了臉,嚴肅地說道:“在通州,我們要住旅館的,那裡可能到處都有敵人的耳目,所以在旅館裡就要同床共枕,只是同床共枕,你的明白?”

“明白!”何夢雨沒好氣的說道。

“當然,如果你非常願意,情不自禁——”

“我不願意。”何夢雨答得異常乾脆。

嘿嘿,黃曆乾笑了兩聲,開始聚精會神地開車,車速不快,依著職業的習慣,他還在留意著路上的情況。

“教我幾句簡單的日本話吧!”何夢雨打破了車內的安靜。

傍晚,西海子湖對面的“近水樓料理店”亮起了燈光,門樓前還閃著旋轉的霓虹燈,日本式的拉門不時拉開,走出來醉熏熏的尋歡作樂的客人,日本藝妓邁著小步送出來,在他們身後鞠著九十度的大躬,嘴裡用鳥鳴般的聲音說著:“阿里嘎多,撒腰拿拉!”

西海子原來不過是通州城內西邊的一個大水坑,常年積淤著下雨留下的臭水,是蚊蚋孳生的地方。自從殷汝耕的薊密專署設在通州,直到他發表宣告宣告“脫離中央,實行自治”,搶先當了第一名漢奸,老百姓就痛恨他,給他編了順口溜:“殷汝耕,坐冀東,不是下雨就是颳風,孝敬日本人,坑害中國老百姓,到頭來,砸爛狗頭殷汝耕。”

殷汝耕為了買好群眾,坐穩他通州的小朝廷,便把這西海子修成了一個公園。湖水跟潞河挖通,栽滿了荷花,岸邊栽了楊柳,安了坐椅,修了環湖的柏油小馬路,還沿著城牆修了虎皮紋石的階梯,沿階而上,可登城遠眺,城牆上遍栽著鮮花的花壇,微風過處,傳來一片清香。可惜現在是冬天,荷塘美色不再,行人稀少,倒是一片蕭瑟之景。

黃曆已經換上了日本和服,和所有在通州街頭牛逼哄哄的日本人一樣,他雙臂交叉,昂首挺胸,傲氣凌人。何夢影小鳥依人似的挽著他的手臂,走過架在湖上的那座綠色木橋,沿著凍實的土岸,朝近水樓走來。

何夢雨有些緊張,挽著倒不如說是抱著黃曆的胳膊更確切,甚至黃曆都感覺到了她的心跳。

“別怕,只是進去吃頓飯。”黃曆低聲安慰著,越發表現出從容不迫的姿態。

拉開拉門,兩人邁步走了進去,立刻有兩個藝伎彎腰行禮,“伊拉_西亞伊嗎塞(歡迎光臨)。”

黃曆只是輕輕點了下頭,很傲然地掃了一眼近水樓內部的佈置,用嘶啞的有些變調的日語說了幾句。

一個藝伎立刻殷勤地將黃曆和何夢雨引到了一個單間,這裡完全是日本房間的佈置,拉門、矮桌、榻榻米,黃曆用日語點了酒菜,藝伎彎著腰退了出去。

跪坐,黃曆不得不採用這種讓他不舒服的姿勢,進來之後他的心便在下沉,這裡的環境對行動十分不利。這並不是指門口那幾個粗壯的日本警衛,因為他們的警惕性相當低,幾乎就是以貌取人,沒有查問,不看證件。黃曆感到棘手的是這種日本式的房間佈置,那種單薄的日本拉門和日本牆壁隔音效果太差,他能清晰地聽到隔壁酒客肆意的淫笑和藝伎嬌揉造的聲音。

何夢雨坐在黃曆身邊,有些愣怔了一會兒,便笑著貼近了黃曆,笑聲故意加高,但略顯枯躁。

不管何夢雨有什麼缺點,但她很識大體,知道什麼時候該保持距離,什麼時候該溫柔相待。這便造成了一種奇怪的現象,在沒人的時候,兩人涇渭分明,相敬如賓;在公眾場合,卻是親熱甜蜜,如膠似漆。

黃曆也是順風推舟,摟著何夢雨,享受這短暫的溫情。但腦海裡卻是急速轉動,思考著行動計劃的改動和細節。

'。。'

第七十七章 相處

憑黃曆的身手和加裝消音器的手槍,殺掉殷汝耕的時候不令別人察覺,雖然有難度,但也不是不可能。wwW。只要別人發覺得晚,只要給他十分鐘左右的緩衝時間,他便能開車出了通州。

這是他反覆經過計算的事情,絕對沒有錯。但現在這種環境,卻讓他有些躊躕,他沒想到這裡的包間竟然是這樣的,毫無封閉可言,外人一伸手,便能開啟拉門,門上又沒有酒店旅館常掛的“請勿打擾“的牌牌。

十五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非常關鍵,取決於能否全身而退。而情況又隨時可能出現變化,比如說好友敬酒,侍者上菜,都可能提早破壞脫身行動。

明天是週六,晚上殷汝耕就可能來尋歡作樂,時間很緊,他必須想出儘可能周全的對策。當然,殷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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