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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昇”她毫無意識地喊他。
顏昇加快了衝刺,當他的汗水再一次滑落到趙真顏臉上的時候,他看見她微張的嘴,情不自禁地低頭吮住。與此同時,一直努力忍住的擁堵感,像被炸開的堰塞湖一樣傾瀉而出。
汗水和身體一起涼下來,趙真顏只有匪夷所思的感覺——她的身體竟然不聽大腦的指揮,明明意識裡是抗拒的,最終怎麼變成了予取予求。
而顏昇已經筋疲力盡,躺在趙真顏身上不肯動,喉嚨裡發出沉悶的聲音,“為什麼你要和別人我不原諒你”
一整晚的羞辱和疼痛剎那揮發,趙真顏的臉上浮現出被嘲弄的表情。
她只能看到他的頭髮,於是摸著他刺剌剌的頭髮說:“這就是你一直耿耿於懷的?”
顏昇沒有回應,他已經睡過去了。
趙真顏費了很大勁才從顏昇的身體下面脫身。
起身時,她注意到床背後的那面牆——不知道是什麼,但一枚枚地嵌在淡黑晶的玻璃幕牆下,閃閃地發著光,像是狼群的眼睛。
她沒有細想,在離去之前,她聽到鞋櫃上他的手機在響,目光一瞥:杜衡。
她彷彿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但線索模糊,於是帶上門離開。
如果趙真顏留意那扇門左手邊的大露臺,就會發現,從那裡看下去,正是對著他們曾經一起坐過的海灘,露臺上可以遠眺她曾經讓他猜過的那些燈光。
如果她仔細看那些火花,就會發現小小的花面上,印著同一個年份——1985年。
如果她走進房間最裡面的起居廳,會看見那已經是一間小小的練功房,把杆和鏡子剛裝好而已。
但她沒有。
在這樣一個不期而至、身心俱失的夜晚,趙真顏只是逃一般地離開了。
顏昇醒得很遲。
第一眼看到白花花的陽光,第二眼看到自己光著的身體,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酒精凝結成鉛塊,壓得他腦袋疼。
當顏昇看到落在床單上的那根長髮時,便什麼都記起來了——
糟了,做了什麼?
他一開始的不甘和怨恨,後來怕她離開的恐懼。
她一開始的石堅冰寒,後來的溫香軟玉。還有她,一直空洞破碎的目光。
顏昇都想起來了。
偏偏昨晚那群朋友還打電話過來開玩笑,“昨天還好吧,有沒有‘下文’?”
“什麼下文?”他只能裝傻。
對方故意激他,“沒下文?沒下文你早說嘛。大哥我可要拍馬上去了。”
第二部分 第53節:她在舟上刻下痕跡,水卻已經一日千里(11)
“別胡來。”他知道他們也不是沒胡來過,有時候出來也帶著女學生,故而不得不阻止。
“呵,你還不招?看你昨天那醋勁!”
“招,我全招,她是我——女人。”顏昇急於結束對話。
“看吧,我就說關係不簡單。大陳你輸了!”那邊爆發出誇張的笑聲,在和身邊人笑語幾句後,又戲謔道,“怎麼樣,那跳舞的妞感覺不錯吧?”
“我女人你問那麼多幹嗎?再問我翻臉了!”非得這樣,那邊才悻悻地掛了電話。
顏昇在手機裡找她的號碼,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趙真顏的聯絡方式。
他求救於袁陽。袁陽仍是冷嘲熱諷,“我聽說你跑福建工作去了?還想著我的話怎麼這麼管用呢,剛吼過你,你就乖乖去認錯了。現在看來,你去那麼久也沒聯絡她,那你做什麼去了?我聽完劉頤跟我形容趙真顏這些年的情況,我火就大了。翫忽職守是罪,玩弄感情也是罪!”他好像已經忘了,當年是他說趙真顏玩弄了他的感情。
“別廢話了,快告訴我,現在!馬上!”
袁陽報了一串號碼,還不忘叮囑他,“你不是有主了嗎?如果不能承諾什麼,最好還是別出現。”
顏昇沒等袁陽說完就按掉了他的電話,轉而撥了趙真顏的號碼。
電話通了他忐忑不安,電話沒人接他坐立不安。
顏昇記不清自己打了多少個,一直到他的手機顯示電量不足,對方也提示說“暫時無法接通”——沒電了?
那當然是去學校找她。他記得她的學院,應該也能問到宿舍的吧。無論如何,他現在必須出現在她面前——道歉、認錯,體罰也好。他本來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的,卻在酒精和嫉妒的夾擊下,做了這樣的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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