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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完美。

陽光一點點的消失,西邊只剩下一片橙色的明亮,無聲無息的變成一片深紫。滕王的身影從陽光裡漸漸變成了一個剪影。

岑三娘左腳累了換右腳,站在他身後一點看風景的心情都沒有。

“我離開太極宮去封地,車過樂遊原,我掀起簾子回望。陽光正照在太極宮的殿頂上,一片輝煌燦爛。你說,為什麼有人能活在光明之下,俯瞰天下。有人卻只能站在陰暗中,貪戀著那片光明?”

滕王的聲音伴著風送過來。無悲無喜。

岑三娘極誠懇的答道:“世上有豪門權貴,也有販夫走卒。各有各的命。”

“你撒謊。”

三個字噎得岑三娘想翻白眼。那她該怎麼說?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命運是握在自己手裡的,就看你努不努力去奮鬥?爭過,爭不到,那是能力和運氣問題。不爭,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這些話,任何一句都是謀反。

她淡淡說道:“妾身婦道人家,只知有人享福,有人受窮,不過是命罷了。”

“是麼?”滕王的腳步慢慢靠近她,譏誚道,“既然是命,為何你要跳江逃走?既然認命,為何要助昭儀扳倒皇后?岑三娘,你嘴裡說認命,其實半點不信命。你拿什麼來說服本王放過你?”

岑三娘望著他,近在咫尺的滕王,在暮色裡一如從前俊朗。不知為何,她卻不再害怕。她輕輕笑了起來:“對,我是撒謊。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我是怎麼想的?我是否認命與你沒有半分干係。你放過我?我不是你捏在手心的裡螞蟻。你且試試殺光我帶來的所有人,看杜燕綏是相信你說的話,還是提刀殺進滕王府去。”

滕王望著她,笑聲從喉間低低的傳了出來:“你若不怕,你還會站得不耐煩卻不敢走?”

岑三娘也失了耐心:“說罷,你究竟想怎樣?喜歡我就明說。我還能回你一句,可惜我喜歡的不是你。又騙又嚇又逗的算什麼?”

“我喜歡你。要不,你也出個家,我接你進王府?”

滕王認認真真的說道。

岑三娘就呆了。愣了半晌聳了聳肩,表示無語。

滕王哈哈大笑:“小自怡,你又取悅本王了。”他從袖裡拿出一枝玉簪,隨意的插在她髻旁,“上回掉在王府裡的。這回慢慢回去,莫要再像嚇慌的兔子引本王發笑了。去吧。”

岑三娘摸了摸那枝簪子,記得上次在王府掉了一枝。她摸不透滕王的心思,也猜不透他哪句真哪句假。既然他讓她回去,她走的也極乾脆,轉頭就走,半點也沒留戀。

滕王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帳後,收了笑容,轉過身再看,只見天邊連半點光都沒了,暮色四合,天底間只有他獨自一人。心尖上像被螞蟻咬了一口,又酸又痛,不能自抑。

岑三娘剛過江,就看到杜燕綏站在碼頭上。

黑七站在他身邊,手裡提著盞燈籠。

他看了眼對面已是一片朦朧山影的錦屏山,伸手接了她下船,笑道:“正打算渡河去接你。”

他的手很溫暖,岑三娘握著回他一笑:“我累了。腳痠。”

杜燕綏就扶了她側坐在馬上,坐在她身後,看著她髻上的玉簪,伸手輕輕拔了去,隨手就扔了,攬著她道:“回家歇歇。”

岑三娘嗯了聲,靠在他身上。

馬走的不快,她輕聲告訴他今天尉遲寶珠的反常和滕王留了她獨自看日落的事。

杜燕綏沉默了會兒道:“咱們明天就走。行李都打點好了,你回去清點下買的土儀,看夠不夠。不夠路上再添置。”

回了府,他送岑三娘進了跨院,囑方媽媽叫人抬了熱水給她泡澡。匆匆說了宣告天要走,還有些事要處理,去了外院。

杜燕綏出來,也沒叫人跟著,騎了馬又出了城。

走到江邊時,正趕上滕王被侍衛們簇擁有著剛下船。

杜燕綏跳下馬走了過去,笑嘻嘻的打招呼:“王爺!”

滕王停住了腳步。

杜燕綏走到他面前,一腳就踹了過去。

旁邊侍衛措手不及,眼見滕王就被踹倒在地上,紛紛拔刀出鞘,蜂擁而上。

杜燕綏也沒客氣,揮著手裡沒出鞘的劍,惡狠狠的一通亂打。

“住手!”滕王被侍衛扶著,揉著胸口半晌才順了氣。

這時地上已躺了好幾個侍衛。

杜燕綏喘著氣指著那幾個侍衛罵道:“沒和我打過架?幾時打贏過我?湊過來被揍了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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