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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麼在輕微響動,醉得我知道我醉了卻還是無法驅散掉這痛。這痛這樣真切這樣結實真切結實得我想嚎啕想大叫卻張不開口只能默默承受這痛意。這痛這樣真切這樣結實真切結實得我蜷縮成一團蝦米一樣蜷縮成一團還是覺得炙熱過後的冰凍。

黑暗中似有影子緩慢靠近。緩慢靠近後這影子在我身前蹲下默然不動。我睜開眼睛艱難望去,努力想看清眼前到底是醉後出現的幻覺還是真的有所謂影子卻只是一片矇昧模糊什麼也看不清楚。

“莫漠麼?”我弱弱地問。聲音聽在耳裡與視線一樣含混不清。僅存的意識告訴我這裡除了莫漠再不可能有別的人來。安導自然不會來。安諳是再也不會來了。他連他的書他的衣物和貓爬架都沒拿走又怎麼可能再回來。安師母靈堂前他用那樣平靜目光望著我又怎麼可能再回來。

即使醉得這樣厲害我也不會抱如此幻想。

沒有回答。當然不會有回答。一切都是我的幻覺。酒醉後的我的幻覺。沒有影子,沒有莫漠,沒有即使醉得這樣厲害也不允許自己幻想還會出現在這裡的安諳,這個房間此刻只有我,和我下意識詢問過後不由自主的輕笑。

輕笑聲中我流下眼淚。如果我無法嚎啕無法大叫那就讓我流幾滴眼淚吧。否則這麼痛我非痛死不可。這樣想我愈加恣意縱容我的淚。淚水滾落我終於能夠發出一點聲音——抽咽。

我蜷縮起身子將頭埋在膝蓋裡抽咽到後來我聽到自己在叫,在叫一個名字,在叫,在叫安諳的名字。

安諳,三年裡我再未曾叫過這個名字。即使我想他想得快發瘋快崩潰時我也從不曾再叫過他的名字。

安諳,三年裡我手上一直戴著他家世代相傳的指環。戴著他家世代相傳的指環我卻再一次忘記了他的樣子,任我如何暗夜裡費盡所有力氣思索可就是想不起他的樣子。

我總是容易忘記人的樣子。我總是記不住人的樣子。

無數次我想去百度他的吧看他的粉絲貼在吧裡的他的相片,無數次我想找他的書看書的扉頁上他的相片,可就像三年裡無論怎樣想他我都未曾叫過他的名字一樣,我亦沒有去他的吧看他的粉絲貼在吧裡的他的相片和他的書的扉頁上他的相片。羞愧與痛悔令我即使是一張相片也不敢面對。我怕面對相片上他幽深清湛的眼神。我怕我看過後再也無法忍耐不管不顧飛奔著去找他。而我如何還有臉找他。

安諳,在這段愛裡他傾盡所有來愛我。他用他的愛教會我堅定與忠誠。我卻直到背叛了他的愛後才知道何為堅定與忠誠。可知道了堅定與忠誠後愛已不再我亦再沒臉言愛。

安諳,在這段愛裡他的自尊是選擇放飛,放飛我投往我渴望的我以為是的更廣闊天堂。我的自尊是當我意識到我的天堂只能是他的懷抱後自尊卻讓我停下腳步去找他。在這段愛裡他的愛全部都是為我著想。在這段愛裡我的愛全部都是為自己著想,我的臉面,我的自尊,我贏得了我所謂的臉面與自尊卻輸掉了我最愛的他。

安諳,我想起他曾說過的那些話。那些話三年裡我也許下意識逃避也許被記憶矇蔽怎樣都想不起。現在,酒醉後的現在,酒醉讓我放下所有的刻意逃避,點點滴滴我全部都記起。

“傻囡囡,我說過的話你可能都不記得了。可是我都還記得。”

“什麼話,安諳?你說過的話太多給我點提示”

那時想不起的現在我卻一點一點都想起。

他說,“不會。我們不會分開。即使有一天你覺得我不是你想要的了,我也不會離開。”

他說,“你只是還沒有開始。還沒有開始真正進入並瞭解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一天,當你對這個紛繁世界有了你自己的識知後,就會發現其實我並非是你真正想要的”

他說,“旖旖,我永遠不會嫌棄你,即使有一天你老了,即使有一天我們不再在一起,我也不會嫌棄你”

他說,“有些男女,只能在某個地方某種環境才能在一起,一旦脫離開那個地方那個環境,就不會再在一起了,總有一個人會離開。”

他說,“我一直都在,在這裡,在愛你。”

安諳,通透如你,所有的所有在未發生時候就一早被你言中。

而曾經你說過的,可還有效?

何苦

我又想起了在梅里雪山看日照金山後跟安諳的對話。那是我一直想問安諳卻一直沒想起問的。

“安諳,當初你為什麼要來杭州?”

“因為厭倦了之前的喧囂,想對自己做一次放逐,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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