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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藥碗,再開口時,褪去言詞鋒芒,眸色清遠,隔著帷帳打量殿外刺目的日光,言道,“郗彥對此案是什麼態度,你知曉麼?”
沈伊並不急於答話,斟酌著用詞,慢慢道:“他亦以為當前家仇不如國仇。而北府兵因九年前的逆案與朝廷素有隔閡,此番他去江州,一者為暫緩北府將士心中的怨恨,二者,也是為國報效,以證郗氏忠心。”
沈太后忍不住輕笑:“如此看來,倒是個有心的孩子。”又道,“陛下對湘東王的薦書,其意如何?”
“聽父親說,陛下稍晚將來與太后商議了再定。”
“沒有可議的了。”沈太后的雙眼被日光照得昏花,恰藉此將悻然的目色藏於眸底,感慨而笑,“那孩子處心積慮堆起的時機,不就是今日麼。滿朝人心所向,何況戰局亦是如此……哀家絕無悖議。”
此話落下,一殿無人再語,暗流之下,沈太后分明聽到一縷長長的嘆息破胸而出。或許是沈伊,或許是舜華,亦或許是自己。心思於憂慮忡忡下黯然一轉,想起一事,這般言道:“前朝的事哀家早不管了,如今哀家心中只還放不下一人,此人才真是叫我操碎了心思。”
沈伊心知肚明,卻只入定般靜立,並不吭聲。沈太后嘆了口氣,問道:“夭紹何時回東朝?”
“這個……”沈伊為難,“我也不知道。小夭雙腿骨折,還在北朝養傷,許是要兩三個月,才能動身南下。”
“何人照顧身側?”
“沐奇,”沈伊不敢隱瞞,“另有云閣和北朝獨孤王府的人照看著。”
“獨孤王府?”沈太后冷聲道,“當日曾以她為餌換取柔然退兵的人,怎可還輕信,怎可再依賴?”
沈伊微起驚訝,此刻才知,北上一路的行蹤,原來從不曾逃開她的耳目。望了一眼舜華,只見她也是無奈搖頭。於是收起外露的情緒,默默垂首。
“夭紹此番北上也算是歷經波折了,卻還是這般任性妄為,不知人世險惡。”沈太后復又容色寧靜,側身靠著軟榻,手指輕敲榻邊博山爐,漫不經心道,“聽說你們北去了柔然,那丫頭還去過柔然極北之地,燕然山?”
“是。”
“去找雪魂之毒的解藥,是不是?”
沈伊略一猶豫,答道:“是。”
沈太后道:“找到了麼?”
沈伊悵然道:“未曾。”
沈太后敲打博山爐的指尖忽地止住動作,頓在半空,不知為何,輕輕而顫。嘴角一絲淺微的笑紋在竭力抑制下仍是止不住揚起,闔緊雙目,緩緩透出一口氣。自此筋疲力盡般,不肯再吐出隻言片語。舜華母子榻側靜候半晌,不見動靜,對視一眼,沈伊先躡步退出。舜華扯過軟被覆在沈太后身上,才要離開,卻聽沈太后於身後道:“喚御醫來。”
舜華一愣,旋即應道:“是。”
御醫到時,滿殿閒人摒退,連舜華也不例外。
沈太后伸出手腕,任御醫一臉忐忑地診斷,幽然道:“自去年入冬偶得風寒以來,哀家就此臥病不起。日復一日,沉痾不治,近日連精神也常常恍惚起來。哀家心知時日無多,如今只要你一句實話,斷不可有任何欺瞞。”
御醫忙縮起手指,揖手:“太后請問。”
沈太后一字一句靜靜道:“哀家的陽壽,還有幾年?”
“什麼?”御醫大驚失色。
“你怕什麼?”沈太后放柔聲音,“一年……”她輕輕嘆息,“哀家並不貪心,唯求一年。有麼?”
“這……”御醫雙肩的顫抖漸有平緩,戰戰兢兢抬起頭,見沈太后神色間並無其他深意,神思遂安,即刻表達忠心,“臣自當竭力而為,不負太后所託。”
“甚好。”沈太后舒出口氣。適才飲下的藥力湧上,閉目睡去,再無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這次更新的間隔……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了。讓大家久等,很抱歉。
下一章更新時間,六一。
☆、歲已晏,空華予
是日,前朝尚書省由趙諧當值,連夜擬出對孟津大勝的恩賞旨意,呈至文昭殿東帝御覽。太傅謝昶恰在殿中商事,與蕭禎一道看罷條陳,隻字不語,默立一側。
此旨意義畢竟不比尋常,對於江州軍上下的犒賞封賜蕭禎並無異議,只是關於北府軍重歸郗門、擢升郗彥為車騎大將軍一事,干係到九年前的舊案,終究不能避開沈太后獨行其事。蕭禎幾番思量,折取其中,道:“車騎大將軍雖不比郗嶠之生前的驃騎大將軍,卻也是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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