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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輾轉的惡氣,亦發起攻勢,與凌澤灘外的豫州鐵甲軍廝殺一團。
敵已攻來,殷桓避無可避,親自領軍殺退阮朝,乘勝追擊,荊州軍傾巢而出,烏泱泱似墨雲飛墜,直壓夏口而來。蕭少卿早令各處水門佈署妥當,只等殷桓攻來,兩軍一旦交鋒,卻是海枯江竭、日月無色的架勢。由此,江夏城外怒江百里水岸皆成箭石飛縱的戰場,相峙半年的決戰在此夜驟然爆發。
直到子夜,前線仍在艱辛鏖戰中,雙方咬緊牙關寸土必爭,絕無退卻。夏口營寨,蕭少卿巡視過把守西山各峰嶺隘口的人馬,略微鬆了一口氣,回到中軍,登上哨臺觀望江中戰局。
此刻正是爭戰到最為緊要的關頭,水上風送火勢,焰飛千丈,箭光走石密佈天羅,漫江血流滾滾。蕭少卿觸目所及,或暗或明,或濃或烈,無一不是深深淺淺的紅色,望得久了,只覺眼底刺痛,胸間蒸騰的殺氣直欲化作一柄銳光四濺的長劍,破鞘而出。
還不是時候--
他揹負身後的雙手死死握住,竭力按耐心緒,冷看風雲變幻。震耳欲聾的搏殺嘶吼聲中,腰間長劍忽輕輕顫吟,下一刻,便在臨近的陰詭風聲奪然而出,流光橫劈夜空,擋住迎面而至的勁烈掌力,冷冷指向哨臺上的不速之客。
“這等情勢下還如此警覺,郡王當真好身手!”來人由衷讚道。他著一件暗灰斗篷,身形十分高大,臨風而立時,腰繫的藍色玉帶輕輕飄曳出幽謐華光。
“孟道?”蕭少卿凜然一驚。映天徹地的紅光下,清楚可見來人清癯的面容,皓白的鬚髯,以及掩藏在斗篷陰翳之下,一雙淡遠蒼老的眼眸。
蕭少卿還劍入鞘,悠悠笑道:“孟老倒是稀客,如此亂世卻棄裴相南下,想來不只是找我切磋武藝這般無聊。”
“郡王說笑了,”孟道揖手,“我受主公所託,領二人來投靠郡王。”
蕭少卿回顧江中戰火,淡淡道:“你也看到了,今夜不論何事,我都走不開。”
“那二人正在營寨前,見一面不會耽擱郡王太多時間,”孟道話語低淺平和,“且郡王今夜不見,只怕會累一人喪了性命。”
“性命?”蕭少卿冷冷一笑,望著戰火中飛濺彌天的血霧,懶得與他糾纏不休,下了哨臺往帥帳走去,“本王即將上陣殺敵,卻也不知多少性命會喪於我手。此刻無空與你周旋。孟老請便。”
孟道緊隨其後,不緊不慢道:“那二人是郡王故人,姓慕容。”
“子野?”蕭少卿腳步一滯,轉過身,再望一眼孟道,身影當即飄飛出去,急急趕往營寨外。
西山峰影沉沉,一輛馬車停在遠處壁巖下,車廂中燭光微微,正照清孤立車旁的那人身影。蕭少卿疾步至馬車前,望著那人一身玄色長袍,消瘦蒼白的面容,默然一刻,才勉強壓住心中怒氣,緩緩道:“你可知自己突然失蹤,多少人在為你擔心?”
“阿憬……”慕容子野漂亮的眉目間一派消沉,全然沒有昔日的跳脫妖嬈,臉上雖有愧疚,更多的卻是悲傷和無奈。他嘆了口氣,並不解釋,開啟車廂門扇,看著躺在裡面那面無血色、雙眸緊閉的女子,輕道:“北朝追兵上萬,我無法至河內與尚會合,只得南下江左找你。晉陽痛失了孩子,又被北帝幽禁在冷宮,我找到她時她已奄奄一息,隨我逃出洛都那夜又為我擋了一箭……如今她只餘一口氣息,我想天底下能救她的人,或許只有靈姨。”
“晉陽未死?”此夜見到的人一個比一個更出意料之外,蕭少卿無空思慮其間緣由,立刻道,“你帶晉陽先去江夏城,到王府將她安頓好。我這就派人去豫章請母親連夜過來。”
慕容子野灰敗的臉色這才有些明亮,眸中滿是期翼和感激,看著蕭少卿:“阿憬,有勞你。”
蕭少卿不再多說,丟給他一枚令牌:“這是開城門的令箭。今夜正逢決戰,我無法抽身,便不送你了。”說完他便轉過身,朝遠遠站在一旁的孟道走過去:“勞煩孟老,再送他們入趟江夏城。”
“是。”孟道躬身應下。
蕭少卿盯著他道:“只是有一件事,請孟老為我解惑。”
“不敢,郡王請問。”
蕭少卿瞥一眼馬車方向,道:“裴相和鮮卑是世仇,何故這次如此熱心,竟幫子野救出晉陽?”
孟道微微一笑,說道:“裴相說,按當初與尚公子所定盟約,這是他該做的。”
“盟約?”蕭少卿愕然。
孟道笑意深遠,退後兩步,再長揖一禮,便飄身去到馬車旁,駕車駛往江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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