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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有急促的哨子聲和雜亂的馬蹄聲,從營門口方向傳了過來。
這聲音如天外來音,陡得將子彥震醒。他急切握住晏嬰手臂,聲音發顫:“現在是什麼時辰?”
晏嬰道:“天剛亮,正是卯時。”
卯時……
天,已經亮了……
子彥只覺全身力氣都被抽乾,鬆開手,雙眸空洞而麻木的盯著帳外刺目的陽光,眼角慢慢流出兩道水澤。
漸漸的,那陽光,竟幻化成了大片大片的血霧,遮住他視線。
斷裂的馬車,氣絕倒地的馬兒,嗚咽的山風,雜踏的馬蹄聲……
昨夜一幕幕,如從地獄裡逃脫的魅影,爭先恐後的往他腦海裡鑽去。他沒料到,楚兵那麼快就追了過來,更沒料到,九辰會以那樣決絕的方式斷絕他、也斷絕楚王的念想。
“呼——”
一股清晨特有的冷風,猛地從帳門灌入。
未幾,帳門被人猛地從外掀開,一道威猛的人影大步流星的從外走了進來。
醫官嚇得跪落於地:“奴才見過王上。”
巫王尚披著戰甲,髮髻有些散亂,臉上、戰袍上皆掛著血色,眉間還有未散的殺氣,顯然剛從戰場歸來。
晏嬰見巫王手中那把青龍劍兩面都沾著血,不停地順著劍尖往地上流,也是一驚,未及行禮,巫王已大步行至榻前,盯著子彥,急切的問:“世子呢?”
子彥身體猛地顫了顫,機械的道:“兒臣……會把他找回來的……”
巫王面上的期盼和希冀一下子凝住了,半晌,喃喃道:“你說得對,是要把他找回來。”
而後,提著青龍劍,轉身出了營帳。
晏嬰不放心,急步跟了過去,就見帳外不遠處,巫王正沉默的站在空地上,凝視微亮的天色。腳邊,插著那把青龍劍。
方才帳中昏暗,此刻就著泛白的天色,晏嬰才看清,巫王袍袖上沾滿血色,衣料裂的一條一條的,不像是搏鬥中傷著的,倒像是被劍氣割傷的。
“王上,老奴立刻傳醫官過來!”晏嬰驚痛。
巫王似從恍惚中驚醒,渾不在意的道:“不必跟著,孤……要去找世子了。”
語罷,果真拔出劍,翻身上馬,復朝營外奔去了。
“王上!”晏嬰追了幾步,徒勞的跌跪在地,一時悲愴不能自已。
回首,他看到子彥一身白衣如雪,蕭然站在帳門口,亦望著漸漸亮透的天際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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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正午時,九辰醒了過來。
傷兵營更加嘈亂,顯然是聚集了更多的傷兵。
這也意味著,前方的戰事還在繼續。
老軍醫見那少年醒來,親自端了半碗薑湯過來,喂他喝了,問:“伙房送來了新烤的番薯,小郎君可要吃些墊墊肚子?”
九辰搖頭,只問:“前方戰事如何?”
“還能如何,從昨夜到現在,傷兵都沒斷過,剛剛又送來一批。”老軍醫搖頭嘆息:“這楚王像瘋了一樣,窮追不捨,連寰州的安危都不顧了。聽說,那些蠻族趁機血洗寰州,殺了不少人呢。一個鳳神血脈,牽扯出這麼多戰事,也真是造孽!”
九辰面上好不容易聚起的血色又消失殆盡,自嘲般扯了扯嘴角:“的確是造孽。”
這一整夜,滿營傷兵的哀嚎聲與呻吟聲在他耳邊縈繞,即使在睡夢裡,也是一張張痛苦絕望的臉孔在向他索命。
身處人間,仿若地獄。這人間慘象,皆因他而起,這營中每一個人,每一聲呻、吟,每一聲喘息,甚至是他呼吸的每一口帶著血腥味兒的空氣,都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他的罪孽究竟有多麼深重。
是他太過天真,以為一顆毒藥,就能讓楚王死心,沒想到,換來了更慘重的代價。這世上根本沒有僥倖之事,血債,終究要用血償。
臟腑間,驟然一陣痙攣。九辰偏過頭,無聲吐出一口烏血,額角又冒出無數細密冷汗。
“小郎君內傷嚴重,切不可情緒過激,更不可妄動內力。”老軍醫嚴肅提醒。
這就是日丹和月丹的高明之處,除了內家高手,尋常醫官根本瞧不出這是中毒之象。
九辰迅速擦乾淨嘴角血跡,回過頭,已恢復常色,又問:“子彥公子,可回營了?”
“昨夜被人從雀嶺救回來了,今早剛醒。”說到這裡,老軍醫又嘆息:“看子彥公子反應,世子殿下恐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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