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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勝在葉影中長鳴。

院落中的景緻蕭條,佳琿有片刻跑神,意識到夏天已經過去很久了。那是她生命裡第一個盛夏,豔陽懸在頭頂,日光在眼中叮叮噹噹地作響,短暫得令人痛惜。

“一會兒到了地方,別對安巴靈武的人不恭敬。”佳琿扭臉囑咐祥哥。

安巴靈武生得五官端正,慈眉善目,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她如今看上去沒什麼兇性,大閱那天的宮宴,她安靜地坐著,垂著眼簾凝望身前的瓷碟。佳琿於是也低頭去看,醬色清澈的邊緣露出兩瓣孔雀綠的花釉。彼時暮色蒼茫,秋蟬時鳴,哀吟綿長。席間帷燈匣劍,暗流湧動,她卻在觀賞彩瓷。

與昔日仇敵同席而坐,舉杯對酌,好端端的英雌,不會如她一般忍性過人。安巴靈武的定力是殺出來的。向裡向外,逢著便殺,三脈七輪,始得自愈。

天女的宮廷險象環生,前有狼,後有虎。往左一步是口蜜腹劍的親王,嗅探的動作一如蟒蛇吐信,光影從她眼底淌過,真真假假,虛實迭生;往右一步是蒼顏白髮的太宰,已是日薄西山,猶然顯得山嶽氣壯,嶙峋而矍鑠的肩骨穩得住,承得起。她門下那年輕玉女也絕非表面上那般清遒,看著再是弘潤簡貴,沾過血的人身上也別有一股氣。

薩拉安追的決定是英明的,覲見天女的使臣只有她能勝任。她擁有鷹一樣狠戾的瞻視,對危險的覺知格外敏銳。而且佳琿自己也想來南方,她想知道厄涅試圖征服的這片土地究竟是個什麼樣子,順便拜訪一下安巴靈武。她不憚承認自己為第三女所害,在折蘭泉連著打了兩場敗仗,傷亡慘痛,早已失去了部眾的擁戴和敬畏。與其艱難地重建威信、鞏固統治,留在王庭等著老死,還不如給安巴靈武找點不痛快。

“安巴靈武,母熊之女。我知道你一直揣測著我什麼時候會來,你看到我的書信了。”

在冥鴻的接引下,佳琿進入大將軍府的外書房,攤開雙臂在臥床的北堂岑面前轉了一圈,坦然地展示自己。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不攜帶任何兵器是最起碼的尊重。

聽見佳琿說官話,就好像看見豬上樹了。北堂岑的思維有一瞬失衡,隨即感到想笑,欲蓋彌彰地揉搓著下巴,搖頭道“不,我沒看到你的信。”

前日少帝剛剛允許肅使與幾位重臣往來,大典客將佳琿的拜帖送來府中,鼓鼓囊囊的一團,快將信函撐破。長史覺得奇怪,遂拆開看。難怪用那麼多紙,斗大的字,十個錯八個,錯得既不猥瑣也不零落,錯得堅定不移,筆劃鏗鏘。另兩個實在不會寫,塗塗劃劃的,似乎有些急眼了,乾脆一筆勾銷。佳琿剛開始嘗試書寫中土的文字,卻沒有改掉雪原人繁複而冗長的語言習慣,落款是‘肅骨介·佳琿 瓦克達部烈 驍勇而無畏的女國鷂鷹’。這看上去真的很像三位保官連名上疏。長史拿著書信坐在院中,心情複雜。這麼多年,她內心深處其實已然放下仇恨,她清楚地知道肅人和她一樣有著相仿外形和相同人性,也失去了母親、女兒和姊妹。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有姓有名,在同個屋簷下生活的至親。她只是不曉得作為大將軍府的長史,應該拿出怎樣的態度,她的釋懷真的能夠得到允許麼?

是時倉曹走到她身背後,搭著她肩膀坐下,瞥見佳琿的書信,沉默片刻,忽而樂出了聲。她喊東西二曹來看,三個人頭並著頭狂笑不止,法曹路過,深感好奇,遂也湊上前。翻看卷子枯燥乏味,需要適時調劑,佳琿的拜帖在二進院傳閱個遍,落到軍曹手裡時,她冷哼一聲,板著臉丟開,擰身折返,重重摔上房門。西曹倒也不生氣,彎身將她的樂子拾起來,吹去塵土,又找其她同僚逐字逐句地拜讀品鑑。‘她的歲數大了,土都埋到胸口了。’倉曹摟著長史的頸子,笑得肚皮好酸,仰著身喘氣,兩眼插天,‘陛下不是要和薩拉安追結為金蘭,共襄盛世麼。昔日仇敵,而今新友,應該歡迎才是。軍曹沒關係的,她已經很老,不需要去更遠的地方了。’

——結果就是,偌大的將軍府,沒親眼看見拜帖的只有將軍一個人。長史為她換藥時說‘天女押衙,大司馬大將軍,英武華腴但是最近半個月下床走不出二里地的中土雌傑’,北堂岑感到非常無助,抖著手道‘究竟有多好笑你到底能不能拿來給我看一眼?像話嗎,這像話嗎?’

“不,你一定看到了。”佳琿篤定地一抬手,將繡墩放倒在地,抬腿跨坐其上,“你只是愕於我的智慧之光,能夠在這樣短暫的日月內精通中土的語言。我為你感到威脅。”

精通可能還談不上。北堂岑記得佳琿昂首挺胸坐在馬背上的樣子,她從年輕時就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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