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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這也很正常,北堂岑連他的口吻都能想象,他一定說‘岑兒,我沒什麼可準備的,我有的都是你給的。’這倒沒什麼,邊巒一直記得她的娠日,還肯主動去找錫林商量,這對他來說絕非易事,他能接納錫林,能嘗試和其他人相處,北堂已很受觸動。心裡是這麼想的,以至於邊巒抱著那件熟悉的赤色錦戰袍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恍惚片刻,哈欠只打了一半就咽回去,愣愣地望著邊巒出神。
“娘,我也幫著描繡樣了。”斑兒搖晃著她的腿,說“我還幫著漿洗熨燙了。”
“麻煩得很,這得做多久?”北堂岑抬手撫摸斑兒的臉頰,將戰袍接過來擱在膝上,撫過一遍,卻始終猶豫著,並未展開看。“從大閱那會兒吧。”邊巒回憶了一下,說“緊趕慢趕,三個月。”
原本北堂岑準備將母親的戰袍和自己那兩把苗刀一起埋了,後來沒捨得,就找了個衣架子掛在影堂,思念母親的時候可以抱一下。這件戰袍陪著她的時間太久了,穿得很不成樣兒。從折蘭泉回來以後還能看,在聚金山的時候被龍馬捅了幾大刀,割得亂七八糟,還讓火星子燎了很大的兩片,順著桑蠶絲的繡線延燒,不管再怎麼補救,也還是滿目瘡痍。
一直以來北堂都勸說自己,人各有歸途,已經結束了。她不是沒想過要復原母親的遺物,可心裡總有些什麼,牽腸掛肚,不太能放下。她知道這是件一鼓作氣的事,以她的膽量只能承受一回,如果繡郎做出來的和她記憶中的有差別,那麼她絕不會嘗試第二次了。北堂岑自己都不大能理解這種隱秘的胸懷,到底是為了銘記還是為了忘卻實在不好說,若一定要尋根究底,可能只是種不切實際的願望:二十年南征北戰,宦海沉浮,今已建功立業,食邑封爵,她打心眼兒裡很願意用自己性命相搏的一切將記憶中溫馨和諧的邊家宅換回來,只是不知該和誰做這筆交易。
“是原來那件嗎?”北堂岑緩緩抬起臉,希望聽他說‘是’,邊巒如她所願地輕輕點頭,說“縫補過,將繡樣描下來補齊,把上頭的絲線拆了,重新給錦袍染好顏色再繡新的。還是原來那件。”
“一樣的。”北堂岑將戰袍鋪平在腿面上,白額猛虎伸腰展背,睛如霹靂尾如鞭,口似血噴牙似戟。她站起身,提著兩肩把衣服拎起來抖一抖,套上了兩袖。左看右看,右看左看,難以置通道“還真是一樣的,一模一樣。”說罷又向斑兒展示,說“你看,這是你姥姥年輕時候的衣服,傳給了娘。娘出征時就穿著這件。那時候家裡只有三套全副的甲冑,算上老輩子的戰袍,統共也就五身。”
這是收在影堂的那件,已很多年沒見過,在齊寅的記憶中逐漸沉寂如塵土。褪去灰駁的顏色和陳舊的血跡,竟是如此光華耀目,猩紅錦緞上的刺繡針腳嚴密,如鎧甲錚錚。家主穿著它,凸顯於烏煙瘴氣的戰場,多少也消融了空氣中原有的酷冷與悲愴。
“你一直記得嗎?已過去那麼久了,你都還記得。”北堂岑兩步走到邊巒身前,將手探進他衣袖中,握住他的食指,晃了兩下。“嗯,記得的。繡樣在身背後,我看見的機會比你多。”邊巒活動著拇指摩挲她虎口的面板,與她十指相扣。
那時邊巒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萬全的準備,有關岑兒的一切他都爛熟。不管送回來的是殘肢、斷骨,還是鬢髮,又或許刀鞘、胸甲和破碎的衣袖,不管是什麼,他都能把岑兒認出來。
“真好啊,真好。”北堂岑低頭在身上摸,“當時被矮子劃得破破碎碎的,我還以為不能再復原了。”岑兒語氣裡有些不易察覺的委屈,她最珍貴的東西盡數被那矮子擊碎,又何止這一件。邊巒伸出手,妥妥帖帖地托住她的後背,這體量早已相當寬博的小老虎於是自然而然地貼合住他上臂的弧度,將腦袋一歪,枕著他的肩膀。
“矮子是誰?”斑兒悄悄問齊寅,“是夷王嗎?”他至今未能將他的娘與關內侯聯絡在一起,對‘遍體鱗傷’這四個字也沒有直觀的感受,他確意識到戰袍破損的地方在母親的身體上有著對應的遺痕,然而當時那種異常的覺知直到此刻才終於在他的心頭翻湧。“嗯,聽你娘說,她的個子很小。”齊寅不知道是否應該將家主的當年告知公子,家主並非所有時候都顯露出慈祥而溫柔的臉容,那時她在血刃殺傷這方面有相當的經驗和異乎尋常的熱情,儘管等閒不展示那錚錚鐵面,卻仍然擁有數次直面死亡而對此無動於衷的雙眼。“都過去了。”深思熟慮之後,齊寅強調道“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從來沒有人在公子跟前吹擂他的母親是多麼的今非昔比,從邊陲小城的家生奴婢節節高升,幾年時間內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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