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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改,我喜歡。”斑兒也點頭,說好看,娘又高壯,花簇簇的好看。
北方天寒地凍,幅員遼闊,一年足有六個月不見春色,目力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荒寒。天色沉沉,烏雲欲摧,彷彿四方天地都在緩緩沉降。無論多麼巍峨的建築,在這樣的曠野中也不過只是細微而隱秘的皺紋。岑兒長養在託溫城,對顏色和金銀的喜愛與生俱來,她是卿娘們之間難得愛梳高髻、戴首飾、搽香脂的,也莫怪從前人都說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她在以繁華為習慣的京師上都實在格格不入。邊巒沒察覺自己臉上的笑意,像不像娘們戴的有什麼要緊?憐惜一切美好之物是北方英雌固有的本色,從戰神北母到火神紅疣都是如此。邊巒從來都愛看岑兒美服壯馬、花團錦簇的樣子,大房送的抹額,她戴上肯定很好看。
人在單調沉寂的雪原中不可挽回地滑向固然到來的終端:被其雋永的摯愛埋入土壤。然而耀眼的珠寶、悠揚的歌聲和殷紅的色澤足以給予人之應得的尊嚴,讓她們在絕境中的負隅頑抗成為充滿榮耀的鬥爭,讓苟延殘喘也變得像真正的生活那般充滿希望和熱情,即使她們明知自己的生命終將為惡神所奪。圍獵、墾荒、生育,乃至於征戰和掠奪,她們從來都不畏懼死亡的迎頭痛擊,哪怕失去外物,也仍然被經血的濃烈色澤所感動,義無反顧地奔向母親神所許諾的明天。週而復始,一輪又一輪。
璀璨的朝陽、冰雪消融後的春色,復甦的鳥獸和無憂無慮的孩童,那個在神話與史詩中不斷召喚著她們的故土,那個安全、溫暖,如同胞宮般的好地方。她們的祖母和母親沒有到達,她們的孩子一定要到達。
邊巒定定地望著岑兒,倏忽意識到自己是母親此生濃墨重彩的一筆敗績。如果他是個女孩兒就好了,那麼他就可以像岑兒一樣繼承母親的衣缽,扛起母親的旗幟,賡續母親的血脈,將這場事關存亡、永不停息的戰役接著打下去——那甚至不是人和人的衝突,而是血肉之軀和天災物怪間永不停息的鬥爭。是他讓母親心懷不甘地屈服了。
“邊先生。”一旁的金淙忽然輕輕拉扯他的衣袖,打斷了他的思緒。邊巒轉頭去看,金淙湊到跟前小小聲地問“我可以先送嗎?讓我先送吧。”十七歲的美少年,過完年就要十八了,粉雕玉琢,乖覺可愛,想向岑兒表達自己的愛慕和依戀之情,生怕送得晚了,讓人比下去。
岑兒很喜歡他,說他的品質美好,命也不錯,於是好吃好喝地供著,將他打扮得漂漂亮亮。有這樣明媚的色彩在身邊,總會讓人為之動容。邊巒此前一直不大打量他,金淙兒總像個小尾巴似的在岑兒後頭跟著,又說又笑,嘰嘰喳喳個不停,快活到這個份上,已有些不體面了。邊巒不是個天真的人,要他故作天真也是萬難,想活成金淙兒這樣,他只能寄希望於下輩子投個好胎。
其實邊巒也知道自己不該再想託溫的事,甚至不該為了自己沒能成為母親的女兒感到遺憾,那不是他一個人的痛苦,岑兒也備受折磨。然而岑兒此生所經歷的痛擊已太多,摻著冰雪硬往腹中吞嚥,尋常人早已被敲打得骨斷筋折,只有她是最倔強的那個,褪去小老虎滿身灰駁的絨毛,長出油光水滑的美麗紋路,悶聲不吭地埋頭向前,意志如鐵,死不鬆口。她所能打的仗已經打完了,不該再有任何苦痛不請自來地招惹她。
“你先送吧。”
邊先生很輕易就答應了,金淙立時喜笑顏開,讓湘蘭去取他的禮物,他自己捧給家主。那是件銀綢地柳葉暗紋的兩當,夾層襯棉,既可擋胸又可擋背,比袔子保暖,正是這時節該穿的胸衣,他在小腹的位置填充了艾絨,散寒除溼,活血調經,可養生了。
“我還把盤扣縫在了側面,不會硌到家主。”金淙知道家主喜歡趴著睡,剛過門那天中午和家主同床共枕的時候,家主就是赤著上身趴著睡的,雖然那會兒還是夏末,但金淙已經開始擔心家主這樣會不會著涼。
“厚薄正好,可以在屋裡單穿。”北堂岑滿意得很,這樣禮物她也喜歡,最近她就缺這麼一件能晾著胳膊的衣服。
除了邊巒的浣葛堂,青陽院和朱繡院真是熱得不行。錫林身上沒什麼肉,背也薄,常常是手摸著還暖,卻說沒什麼胃口,用小勺子喝熱湯。北堂岑真怕把他凍到了,男人嘛,血量又少,面板底下也無脂膏,很容易被外邪侵入臟腑。至於金淙兒,他的歲數還淺,跟個小炭爐一樣,也把地龍燒得那麼旺,純是為著愛美,想穿得少少的。北堂岑最近不愛被他掛在身上膩歪,小孩兒燙人。
北堂岑心滿意足,靠著椅背抻了個懶腰。本以為到這兒就結束了,邊巒不會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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