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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岑找到邊巒的時候,他正在皋亭裡坐著,吹一把紫竹短簫,斷斷續續的音律成不了調子,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他身背後的夕陽殷盛詳實,明火執仗地朝向人間奔襲。

他由於逆生難產,又有身障,總被他的母親貶低嫌惡至萎頓塵埃,於是故作艱深地自認畸零,須從她人身上找到這亂氣所生之軀的堪用之處。臉上的神情總是茫然而絕望的,如同在茫茫無涯的大漠中縱馬,又極不碰巧地被裹入流沙地塹。但邊巒與他的母親實際上很像,他的母親肩臂寬闊,身形健康,年過五旬依然很有光彩,英武矯健得甚至有一些武神的情態。

北堂岑的思緒飄得很遠,被喜悅的激流衝散,一時間難以收回,幾乎快要出竅。她小跑到邊巒身邊,那一下幾乎將他撞得地動山搖。邊巒摟了她,茫然地同她對視。已是年近不惑的人了,仔細看時能注意到額髮星星,此刻臉色發粉,臟腑深處的濃紅從她眼底透出來。邊巒幾乎在這一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短簫掉在地上,滾了兩滾,‘撲通’一聲落進湖裡,他站起身,難以置信地朝後退了兩步,心裡有種平靜的哀感。

這多年以來,北堂岑所有光怪陸離的碎夢徹底地消散。她大馬金刀地倚靠著鵝頸凳坐著,手肘撐在腿面上,低著頭笑了一陣,未幾又仰身,雙手捂住了臉。渲染水天波粼的沉重的悲愴從她指縫間淌走了,她向來乾澀鬆散的睫毛與眼瞼被蒸燻得發紅,色若桃花,逐水而流。

至今回憶起來,一場場母親的英魂所指引的衝鋒已經從腦海中淡褪,戰馬瀕死時的嘶鳴與西北鑠骨的風聲亦如蚊虻過耳。

只有那一聲兒啼。

無數次,她真真切切地後悔過。那麼多的皇親與朝臣,群情洶湧著,笑著,歡慶著。她斜披一張硃紅繡虎錦戰袍,其上漸次交融的是她與母親已然陳舊的血跡。她被興致高昂的宮侍拉入慾海並迅速地迷失其中,夷然不懼,高枕無憂。可是每一個墜歡難覓的夜晚,她都感到心底溝壑不平。逝者安然,生者流離,她在夢中尋找自己的母親與孩子,回應她的只有西北折蘭泉那無涯大漠中的人皮戰鼓。

靜藍的雪夜之上,戰鼓在風中沉悶自鳴,鼓面褐黃的面板纖維上盤臥著母親獸紋密佈的鐵脊。她夢見母親將她的兒抱在懷中,乖兒眉眼仍然精緻,安寧祥和儼如睡去,然而胸膛平坦乃至於近乎凹陷,肋骨空空,無有心跳。她可愛又可憐的軟玉在一夕之間變成死物,巨大的落差和虛無山呼海嘯般壓來,對死亡本能的恐懼讓她感到反胃,幾欲作嘔。她沒有上前,於是母親留她獨自一人在近乎窒息的朔風中朦朦朧朧地被鹽塊般的雪粒摧折——為什麼母親要遺棄自己的骨血?

夏秋之交,將死之蟬在樹梢絕叫,隆重的雷聲熨過天靈。皋亭中太寧靜也太平和,平和得不自然。她來時還是日暮時分,展眼之間天光暗淡,少頃暴雨將至。

邊巒在她身前蹲下,扶住了她的肩。手掌從臉上挪開,北堂岑吐出一口長氣。她的掌緣有一道陳舊的擦傷,如同玉沁,從大魚際勾勒至神門。“他如今長得像我。”北堂岑感到胸骨之下溫和彌散開的疼痛如同水波,頓了頓,她道“也像我的母親。”

第一眼看見他,北堂岑就憑藉著猝然發作的痺痛將他認出來了。那是她的血肉,她的心肝,十幾年前聞聽噩耗時她也如今日一般,感到臟腑疼痛難忍,幾欲嘔血。若非是與他重逢,北堂岑絕難相信自己竟然從未忘記他的五官:軟骨發育齊整,鼻樑和眉骨高挺起來了,眉心間多病的青筋早已隱去,人中、耳垂和她的沒有哪怕分毫差異,眉眼和口唇則像極了邊巒。

那是她的兒。

唯獨這一次,北堂岑不能像真正受傷時那樣痛撥出聲。相視的幾秒長逾百年,她平靜得出奇。

“你和他說話了嗎?”邊巒扶住了北堂岑的雙膝,以近乎殷切的姿態詢問。將近二十年的別離,他的思念如同燙傷一般難以癒合。得知小鵠被偷走時,北堂岑的心也一併被裹走了。

“說了。”北堂岑扶起渾沌如同宿醉的腦袋,但凡一回味便想笑,“我問他多大歲數,他說他二十了。我又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幼時叫狸奴,後來長得體量太大,就改成了斑兒。”說著,北堂岑笑起來,那是種意得志滿的笑,邊巒曾在她母親的臉上看過。

“他是我的兒。”北堂岑撫住了自己的胸襟,輕快地嘆息道“西北夷人叫我安巴靈武,意為母熊之女,太上皇則稱我北堂虎。他是我的兒,他怎麼可能長得像一隻小貓咪?”

他出生的時候那麼小,那麼軟,顱腦的骨骼尚未完全閉合,頸椎甚至無法撐起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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