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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田淮老的家僕幫成家招來一個不得了的女兒。
許家出事已有十餘天,京中漸漸安穩,秋天尚未過半,正是晴朗涼爽的時候。北堂岑坐在郵驛司衙後院的石磨盤前頭,用浸過水的竹篾編滾燈,耳朵裡聽著花廳內的軍娘們對答軍策。這幾個孩子要去參加明年叄月叄的武舉,外場考武藝沒有第二,恐怕技不如人,一朝敗北翻不了身,內場策論更要下功夫。
最近成璋略能走幾步路,尤升六天天陪著她,再過幾天,到農忙時節,他也就抽不開功夫了。北堂岑已摸清楚她家的底細,尤升六自己家裡有二老,是他妹妹、妹夫照顧著,今年剛得了個女孩兒,官府往她家送了兩壺酒,一頭豬。
“夷人工於鐵作,擅於騎射。見利即前,知難便走。風馳電掣,不恆其陣。勝止求財,敗無慚色。”成璋坐在一把大椅上,天還不是很冷,已經披了夾襖,跟前盤坐著幾位軍娘,姿態各異,神情相仿:叼著筆桿子,苦苦思忖。
“南下狩獵不僅滿足她們對財物的需求,也是汗王鞏固政權的手段,她藉此對周圍部落和自己的女、子們發號施令。但如果由她指揮的戰役導致參與部落損兵折將,她自己將深受其害,使姊妹與孩子們對汗位的野心復生,招來血腥而激烈的爭鬥。”
折蘭泉部是西夷大小百餘部落中最強盛的一支,她們的汗王常年盤踞在聚金山附近,霸佔礦脈,蜜色面板、深棕色鬈髮,身材小巧。折蘭泉部春夏逐水草,深冬南下狩獵。汗王裸以為飾,出則衣白狼,匿於雪地,難覓其蹤,矯健如猞猁,性兇殘,好屠戮。北堂岑對她有相當的瞭解,她名為肅骨介·牧篤裡旄林,夷人將她稱作‘隨雪而降的王’。
相傳‘肅骨介’本是蠻荒之地,阿布卡赫母神破土而出,她的月經初潮使荒蕪的黃土煥發生機,長出草木。在那之後,她每每排姅,血肉落地,都將化為一女,此地故名‘女國’。夷人貴族以‘肅骨介’為姓,代代相傳。
此地曾遭遇千年難遇之暴雪,部族散落,牲畜走失。雪停以後,夷人外出尋找羊群,意外發現冰窟中半臥著雪白龍馬。見有人來,白馬受驚,腳踏火雲奔向聚金山,俯仰瞬息之間蹤跡全無,它原本休憩的地方躺著熟睡的女嬰。夷人異之,乃以為神拒,族中長姥血馬祭天,享祀豐潔,為其命名‘肅骨介·牧篤裡旄林’,即‘女國之龍馬’。
“對於我朝來說,奔襲和馬戰並不是久長之計。面對汗王的侵擾,闊海親王先令弓兵與長槍兵削弱攻勢,然後再令輕騎兵反攻,這是最有效的策略。然而她熟讀兵書,認為窮寇勿追,這太過死板,並不能徹底消滅西夷。關內侯自小生長在西北,瞭解夷人的習性,其在潰逃之際無暇重新集結陣型,難以反擊或設伏兵,故而窮追不捨,立下奇功。首戰大捷,斬虜百餘,搶奪馬匹數十。”
怎麼說的?北堂岑心裡湧上一股久違的羞赧,不至於讓她坐立難安,但總歸不太舒適。在成璋口中她好像很有智慧,實際上作為陷陳死士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她只是被恨意衝昏了頭腦,所謂少年乘勇氣,不外如是。當時她聞金不止,旗按不伏,單騎而出,趁夜奔襲,此謂悖軍,犯者當斬。若非幾位將軍相繼戰死沙場,督軍御史又接到朝廷急遞,說天有劍光,將星扶搖而上,應在西北,不日當出,恐怕她的腦袋早被闊海砍下來掛在營門前了——後來只是在中軍帳裡捱了她兩腳。
“先,闊海親王。”北堂岑將手中滾燈拋了兩拋,緩緩起身,對幾人道“這裡是司衙官署,措辭要嚴謹。”
“哦,羅大娘。”其中一位十八九歲的軍娘愣了愣,相當意外“原來你在啊?跟個悶頭雞似的窩在後院兒幹嘛呢?”
若非她頭戴大帽身穿青,北堂岑還以為她是坊市裡的小流氓。這個妮子叫張知本,家裡人希望她會讀書,知之至也,誰曉得說嘴打嘴,這輩子活到這麼大隻看過兵書和賬本,其他書一沾就著。北堂岑見過一回,在司衙後院的藤椅裡躺著,臉上蓋著不曉得哪裡找來的《恩煦卿娘集編年箋註》,睡得簡直像條死狗。她有事沒事就愛跟斑兒搭話,給買個小東小西的。北堂岑起先對她有點本能的警覺,最近按耐住了,從她身旁徑直走過,說“看你煩,躲個清淨。”
“大娘,你先別走啊,我看大娘很親切。”張知本在後頭追著她搭話,“大娘是從西北迴來的,我們都很佩服。最近剛發月祿,今天中午有酒有肉,請大娘上座足吃足喝,說點西北見聞我們聽。”
“別人說來還是如掬水月在手,不如自己去戍邊親歷。”北堂岑一腳剛剛跨過門檻,成璋說“斑兒到內子母家幫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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