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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2)
晚飯後,他們坐在小屋門口,聽著夜風從磨坊那邊帶過來的歡笑聲。“沒關係,帕奇,”尼洛摟著大狗的脖子說,“沒關係。一切很快就會變好的。”
尼洛把希望寄託在將來,閱歷豐富的帕奇卻有著更為現實的頭腦。他想,不管怎麼說,這次不能去磨坊參加晚宴,終歸是個損失。充滿著奶和蜜的美夢,也不能夠補償什麼,因為未來太渺茫了。從此,只要從克蓋茲先生的身邊經過,帕奇就會發出憤怒的咆哮。
這天夜裡,老達斯躺在屋角的床上,床上鋪著粗麻布。“今天是阿洛伊斯的命名日,對不對?”老頭問。
男孩打了個手勢,表示肯定。他真希望姥爺能夠暫時糊塗一小會兒,別把這件事記得那麼清楚。
“尼洛,你為什麼不去呀?”姥爺追問,“她每年過聖徒紀念日的時候,你都會去慶祝的。”
“你的病太重了,我不能離開你。”男孩嘀咕著,把漂亮的腦袋伏在姥爺的床上。
“嘖嘖,沃萊特大媽會來照顧我呀,她經常這樣做呢。尼洛,這到底是為什麼呀?”老人繼續追問,“你們兩個沒有吵架吧?”
“沒有,姥爺,我們從沒有吵過架,”尼洛臉紅了,趕緊回答說,“是這麼回事兒,克蓋茲先生今年不讓我去參加。不知為什麼,他有點兒討厭我。”
“你做錯什麼事了嗎?”
“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事。我只是用松木板給阿洛伊斯畫了肖像,此外沒做過什麼。”
“噢!”老頭沉默了。男孩的天真回答,對他洩漏了事情的真相。雖然他被束縛在床上,有如小屋一角的枯葉,卻沒有完全忘掉世故和人情。
老頭憐愛地把尼洛的漂亮的腦袋摟在胸口,打了一個親切的手勢。“因為你很窮,我的孩子,”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非常貧窮!對你來說,這一定很難受吧。”
“不,我很富有,”尼洛小聲說。他天真地認為,自己非常富有,因為他擁有永恆的力量,比任何一個國王都要強大。尼洛離開姥爺,站在小屋的門口,佇立在靜靜的秋夜裡,仰望群星。在群星之下,高高的白楊樹彎著腰,在風裡簌簌發抖。磨坊的每個視窗裡都透出燈光,悠揚的長笛聲不時地傳向他的耳畔。淚水打溼了他的臉頰,因為他終究還是個孩子。不久,他卻微笑著自言自語:“總會有那麼一天!”他佇立在那裡,直到死寂和黑暗掩蓋了一切,才跟著帕奇一起回到屋內,肩並肩地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①聖徒紀念日(saint'sday),又稱“命名日”(name…day)。按照天主教徒的習慣,孩子出生時要用某個聖徒的名字來命名。“阿洛伊斯”是一個聖徒的名字,在德國或捷克,阿洛伊斯的聖徒紀念日是6月21日,凡是名叫阿洛伊斯的人都把那一天看作節日,通常要和朋友一起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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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繪畫比賽
現在,他有一個秘密,只有帕奇才知道。小屋的外面,有一間小棚子,除了尼洛,沒有人進去過。那裡頭沒有什麼好玩的,但有著從北邊射進來的充足清晰的光線。尼洛用粗糙的木料,做了一個簡陋的畫架,放在小棚子之內,在畫架上攤開一張藍灰色的大紙,準備從腦子裡的無數想象中取出來一個,畫在大紙上。沒有人教過他怎麼畫,他又沒法去買顏料。為了換取一點兒拙劣的調漆料,他已經好幾頓沒有吃到麵包了。眼中的世界雖然多彩,他卻只能用黑與白去描繪它們。他用粉筆在大紙上畫出一棵被砍倒的樹,上面坐著一個老頭——畫面就是這麼簡單。他不止一次地觀察過,老樵夫邁克爾每天晚上都這麼坐著。沒有人告訴他輪廓線應該怎麼畫,透視法又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懂得解剖學,不明白畫面上的陰影應該怎樣處理。可是,老樵夫那張粗獷的、飽經憂患的臉上早已寫滿一切,把他的疲憊、風蝕殘年、哀傷與無聲忍耐毫無保留地展示給尼洛看,使他明白應該怎樣去動筆。在尼洛眼裡,當老樵夫獨自坐在死去的大樹上沉思,與身後漸濃的夜色一道溶入黑暗時,他的孤獨身影就是一首詩。
尼洛的畫當然有點兒粗糙,肯定有不少技法錯誤,可他的畫是真實的,忠於自然和藝術,畫面非常感人,具有優美的藝術風格。
每天的工作完成之後,尼洛就來到小棚子裡,一點點地創作這幅作品。帕奇總是靜靜地躺在旁邊觀察著,也不知觀察了多少個小時。帕奇知道,尼洛有一個心願,這也許是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他卻說什麼也不肯放棄。尼洛想用這張大畫去參賽,贏得獎學金。安特衛普城每年都要舉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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