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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繪畫比賽,據說每個天才少年都可以參加,不管你是學生還是鄉下沒念過書的孩子,只要年齡在十八歲以下就行。每一幅參賽作品必須是作者獨自用粉筆或鉛筆創作的,比賽的冠軍可以得到一筆每年兩百法郎的獎學金。三個安特衛普城的一流美術家,將會擔任這次比賽的裁判,根據每個人的成績,選出比賽的獲勝者。
為了創作這件藝術珍品,尼洛從春天畫到夏天,又從夏天畫到秋天。他酷愛藝術,儘管對藝術所知不多,卻始終在暗中摸索著。假如能夠拿到冠軍,他就會朝著獨立和神秘的藝術世界邁出第一步了。
他沒有對任何人說出這個心願,因為姥爺無法理解,小阿洛伊斯又離他而去。他只是把一切輕聲地告訴了帕奇:“我想,假如魯本斯知道這件事,他會幫我得到獎學金的。”
帕奇也這麼想,因為他知道,凡是愛狗的人,總會有一副慈悲心腸,而魯本斯肯定喜歡狗,不然絕不會把狗畫得那樣活靈活現。
繪畫比賽將在十二月一日開始,結果會在二十四日公佈。那麼說,他不但有可能拿到冠軍,還有可能在聖誕節和朋友們一起為此慶祝呢。
十二月一日到來了。在黃昏的寒風裡,尼洛的心忽而被希望驅使得砰砰猛跳,忽而被恐懼壓抑得彷彿停止跳動。他把那幅大畫放在小綠車上,在帕奇的幫助下,推著車子,來到安特衛普城,然後按照比賽的規定,把他的作品留在市政廳①的門口。
“我的畫也許根本沒有什麼價值吧。我憑什麼認為它能獲獎呢?”他提心吊膽地琢磨著,越琢磨心裡越沒有底。現在他已經把他的畫留在了那裡,在他看來,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非常冒險且不會有好結果的傻事。他是連襪子都買不起的窮小子,幾乎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出來呢,竟然也敢做夢?那些偉大的畫家和真正的藝術家,大概不屑於對他的畫瞟上一眼吧。當他經過安特衛普大教堂時,卻又鼓起了勇氣。魯本斯的高貴身影,似乎從夜霧和黑暗中升了起來,他的崇高形象,朦朦朧朧地展現在尼洛的面前,唇邊泛起親切的微笑,彷彿在對著他低語:“別這樣,拿出勇氣來!假如我有一顆脆弱的心,總是活得心驚膽戰,我的名字怎麼會永遠寫在安特衛普的上空呢?”
尼洛放心了,穿過寒夜,向家裡跑去。“我已經盡了力,剩下的就要靠上帝的意願了,”他天真地想。從掩映在垂柳和白楊之間的小格雷教堂裡聽到的教誨,從來都不曾令他懷疑過。
①市政廳:這裡的原文意為“公共建築物”(publicbuilding),據考證,此即比利時的市政廳,故以下均用此稱呼。
第十章 火災(1)
冬天的腳步已經近在耳邊。那天晚上,他們跑回小屋以後,天開始下雪。從那以後,大雪接連下了好多天,吞沒了小路和田野的邊界,凍結了每條小溪,寒冷統治了平原。真的,冬天使送牛奶的工作變得更加艱苦。每天早上,當他們穿過黑暗,把牛奶送到沉寂的城裡,世界依然一片漆黑。對帕奇來說,這個工作則要艱苦得多。歲月的流逝,使尼洛變成越來越強壯的小夥子,卻讓帕奇走進晚年,全身關節僵硬,骨頭經常痠痛不已。可是,帕奇從未停止過勞動。尼洛很想讓帕奇好好休息,自己獨自拉車,他卻從不答應。當小車吱嘎吱嘎地走在結冰的路面上,他才允許尼洛在後面幫著他推車。帕奇已經與挽具分不開了,他對此感到自豪。嚴酷的冰霜,艱難的道路,風溼的痛苦,經常讓他吃盡苦頭,可他只是喘著粗氣,彎下結實的脖子,懷著不變的耐心,一步步地往向走去。
“你在家休息吧,帕奇,你確實應該休息了。我自己就能輕鬆地推動這輛車。”每天早晨,尼洛都這麼勸說帕奇。他完全明白尼洛的心意,卻不願意留在家裡,如同在衝鋒號響起時逃避的老兵那樣。他每天都會爬起來,把自己套在車轅裡,艱難地走過積雪和田野。多少年來,他的四隻圓腳,不知在田野裡留下了多少足跡。
“只要仍然活著,我就決不能休息。”帕奇這樣想。有時,他覺得休息的時間離自己並不遙遠。他的視力再也沒有從前那麼好了,每天早上醒來時,他都會感到疼痛,卻從不肯在他的乾草床上多躺一會兒。只要教堂的鐘聲響過五下,他就會明白,黎明將要到來,工作即將開始。
“可憐的帕奇,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安靜地躺在一起了,你和我。”有一次,老傑罕?達斯這樣說著,伸出手去撫摸帕奇的腦袋。那是一隻蒼老而又幹癟的手,總是和帕奇分享乾麵包皮的手。老人和老狗的心,痛苦地懷著同樣的念頭:在我們兩個死後,誰來照顧我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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