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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姑娘……隋姑娘……”
待我睜開眼時,人已經被救上了岸。視線漸漸清楚,旁邊蹲著的是夕顏,站在邊上髮絲還滴著水的是自然是八面閻羅。那眼神真是冷得……我捂著鼻子,生生地打了個噴嚏。心裡暗暗地咒道:好你個鹹魚臉,讓你放手你還真放呢。
“沒事就趕緊離開。”鮮于凕開了口,說完兀自進了屋。
我心裡一忿,瞪眼望著那冷漠的背影,什麼叫沒事兒,止不住又是幾個噴嚏。
夕顏倒是個知心的人,見我冷得發顫,忙將我拉起,“快進屋去換件衣裳,這樣凍著會受風寒的。”
話暖暖的,我一時感觸,卻又幾分同情地望著她,“夕顏姑娘,你命真苦,跟著鮮于凕一定不好過。”
她微愣,接著破顏而笑,“怎會,姑娘說笑了。”
我不禁嘆了口氣,很多事都不由自己作主呀,這道理我又豈會不知。
夕顏給我尋了件緗黃色的衣裳,常年來愛著男裝,這女子的衣裙竟讓我覺得有些不便。我微斂了斂眉,道:“這裙子太長了,可有短些的,我怕拌跤。”
夕顏正給我理著那一層層薄紗,聞言止不住笑出聲來,“你身材跟我一般,怎會長,我看著挺好的。”
我瞅了瞅放在一旁水草般的衣物,不再著聲。
“此來可是為了那古琴?”夕顏又開了口。我一怔,方才想起自己的目的,立馬點了點頭,“是的,前次姑娘說這琴是友人所贈,不知這位友人可是個男子。大約比我高一個頭,穿一身碧青色袍子。”
“這友人確是位男子,只是跟你說的不是一人。”
心裡頓時有些失落,接著卻又明朗起來,莫不是經人轉手了,續而又問道:“那是誰贈給你的琴?”
“正是凕將軍。”
我嘴角一沉,頓時希望落了地,還擲地有聲兒。
鮮于凕,我怎好向他開口?
推開門時,鮮于凕正立在遊廊間,好似在想著什麼。我心裡糾結又再糾結,終於還是決定相問。
“凕將軍……”
鮮于凕回過神來,雙眼轉到本姑娘臉上,似愣了一瞬,接著那雙眉頭無故地皺了起來。莫不是這“三字”從我口中說出有失氣勢吧,我嚥了口口水,將聲音正了正,“將軍大人。”
本以為這四字已經夠體面,卻不料鮮于凕的眉心已經擰做了一道川。心裡一沉,將什麼話都咽回去了。算了?今夜形勢不對,畢竟我擾了別人的情竟綿綿,待過幾日動員慕瞳去幫我問吧。
我移步離去,與他擦肩而過。他依舊是那身溼漉漉的袍子,這樣的怪人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正欲加快腳步,卻被一隻手拉住,頓時斷了我的思緒。指間那絲冰涼剎那間便傳遍了全身,我心口一涼,指甲頓時陷入手心裡,一縷輕痛。
他半低著頭,月光錯落,或明或暗的融在那張臉上,許是我的錯覺,竟然覺得那一瞬藏在他雙眼中的不再是凌厲。
“你……”
我等著,此時身後的門好似開了,屋內的燭光透了出來,映著一個女子的身影。我忙抽出手,他的話卻也嚥了回去,心裡卻隨著他聲音的止落沉了沉。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我正欲轉身向夕顏告辭,那聲音卻又揚了起來。
“你有什麼事就問吧。”這聲音亦如他指尖一般,冷得讓人生寒。
我雙眉一挑,半晌才曉得他說的什麼。於是訥訥地道:“哦,對喲,將軍送給夕顏姑娘的古琴不知從何得來?”
鮮于凕抬眼看了下門邊的夕顏,答道:“三月前在惘郡,有人拿此琴在琴坊裡寄賣,我聽著不錯就賣下託人捎回給夕顏了。”
“那寄賣之人長什麼模樣?”我忙問。
他搖了搖頭,依舊是無起無伏的聲音,“未曾見過,聽琴坊的人說有人以琴易酒。”
換酒,不是白澤是誰。他拿我換酒就算了,這寶貝玳瑤也給他易了,莫不是病入膏肓了吧,或者是摔壞了腦袋。
三月前,惘郡。
也許一切都在白澤計劃之中,賣琴賣徒弟,他可一樣不落。
回到慕府,晚景曉風殘月。府中不比雲岫莊,一入夜便靜得出奇。我生怕驚動了府人,於是躡手躡腳地延著小徑溜回房去,正推門,房內的燈卻應聲般地亮了起來。順著光抬眼一看,燈旁端端地坐著一個人。我嘴角一抽,瞬間被那張笑臉凍在了門邊,好一張陰險的笑臉。
“這是女子的閨房,你怎麼可以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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