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輛黑色的汽車裡一晃而過。

康婕舉著“四個圈”的手就那麼僵在半空中,我看著她呆滯的神情,知道她在那一瞬間內心有極大的震動,我想開口說點什麼時,她搶先了。

“落薰,姍姍坐的那個車,也是四個圈。”

我有一點想哭:“恩,不過你的四個圈是伊利,她的四個圈是奧迪。”

穿耳洞的時候我已經年滿17,回想起17歲之前遭遇的種種,心臟會有微微的絞痛。

穿耳洞的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身材很好,打扮得很性感,在我提出要穿16個耳洞的時候她有些驚訝,然後斷然地拒絕了我的要求:“小姑娘,不能一次性穿這麼多,你的耳朵會受不了。”

我的面前有很多漂亮的耳釘、耳墜、耳環,它們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我像一個執拗的孩子堅持著自己的意見,老闆雙手一攤:“真是拿你沒辦法。”

可是穿到第7個的時候我就痛得齜牙咧嘴了,被我緊緊抓著右手的康婕看上去似乎比我還要痛苦,她嚎叫著:“老子好像在分娩啊!”

周圍的人聞聲全看過來了,我發現康婕就是有這種聚光燈版的本事,為了讓她閉嘴,我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然後,我聽見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離開的時候,那個漂亮的女老闆千叮嚀萬囑咐:“儘量不要碰到耳朵啊。”

我晃了晃腫得像如來佛祖一樣的耳朵對她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和康婕看到了馬路對面手牽手的周暮晨和孔顏,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失聰了,我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們一人拿一個麥樂酷,孔顏的是芬達的,周暮晨的是可樂的,橙黃和黑色交相輝映。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俯下身子開始吐了起來。

在我劇烈嘔吐的時候,我的頭髮擋住了我的臉,我知道康婕在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背部,可是我沒有看到她的臉上,是多麼奇怪的表情。

那種愧疚,後悔,羞恥,混在在一起,複雜的表情。

當晚我苦苦哀求康婕陪我一起去找周暮晨,她想了很多理由來搪塞我,最後我無恥地以死相逼,她終於十分不情願地妥協了。

當然,她也有她的條件,她要在那個離我和周暮晨有100米距離的小涼亭等我。她說:“相信我,像我這麼強大的氣場,就算隔著一條湘江你都能感覺到我對你的支援!”

事實上,她的氣場一點都不強大!站在距離小涼亭100米處的我一點被支援的感覺都沒有,在周暮晨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的時候,我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跑。

我差一點就這樣做了,在我臨場退縮之前,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我:“喂,你叫我出來的,你跑什麼?”

回過頭看見他的臉的第一秒,我就哭了。

我吸取了上次在羅素然面前哭得面容猙獰的教訓,努力壓制住情緒,沒有哭到崩潰,可是這樣實在是顯得太矯情了,導致多日不見的他在這個炎熱的夜晚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是在那個時候,我才懂得什麼叫欲語淚先流;是在那個時候,我才懂得什麼叫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我竟然真的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後,我做了一個後來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覺得應該挖個坑把自己活埋了的舉動:我——一個花季少女,強抱著面前這個比我高出一個頭的少年,嚎啕著說:“暮晨,我們和好吧!我們結婚吧!”

事後康婕說,雖然她獨自坐在100米之外黑漆漆的小涼亭裡,可是在她聽到我那一聲咆哮的時候,都深深地以自己是我的朋友而感到恥辱!

那個夜晚我實在是把我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光了,無論周暮晨如何掙脫,如何大力來掰我的手,我就是咬著牙不鬆開。

我像戰爭年代的戰士,揹著一個炸藥包,懷著“一命抵一命”的悲壯決心,死死地抱著敵人,等待炸藥爆炸的那一刻來臨。

炸藥真的爆炸了,孔顏從我身後衝出來,乾脆利落的一個耳光打得我東南西北白板發財都分不清,然後她聲嘶力竭地對我尖叫:“程落薰,你要不要這麼賤啊!”

那一耳光真狠,還刮到了我的耳朵,下午穿的耳洞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我呆呆地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捂著耳朵,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把自己弄得這麼不堪。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聽見另外一聲耳光響起。

那是來自康婕的手,重重地扇在孔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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