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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面孔上。

遽然間,空氣彷彿凍結了。

孔顏始終還是理智鎮定的女子,她很快恢復了一貫的泰然自若,整理了一下頭髮之後,冷冰冰地對周暮晨說:“你自己搞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

她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康婕一眼,譏諷的微笑浮上嘴角:“你真是程落薰的好朋友啊,好朋友的意思就是什麼都可以分享,對吧?”

康婕的面孔在那一刻變得死灰。

只是,我已經完全精力沒有注意這些,我捂著我的耳朵,感覺有一些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在順著我的手往下流。我想起那個漂亮的女老闆說“儘量不要去碰它”,原來真的,這麼痛。

這麼這麼痛。

我哭不出來,也說不出來,我的眼睛裡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在我還殘存最後一絲理智的時候,我聽見周暮晨用從來沒有過的森冷的語氣跟我說:“如果你真的還想為我做什麼,就是再也不要來騷擾我。”

我沒有勇氣抬頭看他,默默地轉身就走。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可以我必須走,如果再晚一秒鐘,我就會被內心那些巨大的羞恥所淹沒。

我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靜靜的舔傷。

我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胡亂穿行的時候,康婕站在原地點燃了一根菸,她用力地吸了一口之後,反手抽了周暮晨一個耳光。

從來不哭的康婕,她的眼眶裡有憤怒的淚水,波光瀲灩。

周暮晨的聲音有一點嘶啞,可是語氣是心甘情願地承接這個耳光:“是我告訴她的,你再怎麼打我也認了。”

康婕拿煙的那隻手一抖,整支菸都掉在了地上,她哆嗦著再抽出一支菸來,卻怎麼都打不燃火。

周暮晨實在看不下去,主動用自己的火機幫她點燃了第二根菸。

他的火機是zippo黑冰狼,黑色的機身上有一隻威風凜凜的狼的LOGO,確實是很適合他這個人。

後來,因為這個緣故,在我第一次看到林逸舟拿出同款ZIPPO的時候,心臟還是急速收縮了好半天。

周暮晨猶豫了一下,艱難地開口說:“孔顏要求我對她沒有秘密,所以……”

沒有讓他說完這句話,康婕抓著他還握著ZIPPO的手,小聲地、卻是歇斯底里地質問他:“只有孔顏是人嗎?只有她需要得到尊重嗎?我,落薰,我們都不是人是嗎?我們的感受都不需要顧及是嗎?”

這一連串的反問問得周暮晨啞口無言,他看著面前這個倔強的女孩子,一動不動地站著,再也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一句。

那個晚上,我們人所有的哀愁,彙集起來,就像一條閃閃發光的河流。

★'2'你是不是另外還有一個職業是毒販?

當我站在周暮晨跟孔顏曾經的教室對面時,心裡走過一聲重重的嘆氣,我告訴自己,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隨著他們高中畢業,離開德雅,我們之間的故事就落幕了。

像一個乾脆利落的休止符,我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鼻腔裡躥上一股酸澀,就讓記憶此地深埋。

正當我十分文藝的告別過去時,王老師從辦公室裡探出頭來:“喂,你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去教務處領書!”

在她的鄙夷聲中,我落荒而逃。

教務處的老師個個都是一張萬年殭屍臉,我很想問問他們:學生們殺了你們家誰?還是欠你們家多少錢?

我蹲在一大堆書中間找高三文科的教材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同學,也幫我拿一份。”

我們二人抱著書回教學樓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聊天,她是隔壁文四班的轉學生,名字很古典,叫封妙琴。

其實我覺得妙琴挺好聽的,就是那個姓我不怎麼喜歡。

她是那種自我感覺非常好的女孩子,當然,本身條件也不錯,牛仔短褲下面露出的兩條腿又長又直又細,跟我的腿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於那個“異”,就是我的腿比她的腿稍微粗點。

短短几分鐘的路程,她先後不著痕跡地向我介紹了她姐姐從加拿大帶回來的錢包,她脖子上施華洛世奇的水晶,她腳上那雙限量的匡威海外版的帆布鞋。

我眉頭都快擰成麻花的時候,教室到了,我如釋重負地對她說:“我到了。”

她十分風騷地對我笑:“我也到了,有空來班上找我玩。”然後就扭著曼妙的身姿轉身進了隔壁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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