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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慶堂把話筒拿近,言語曖昧的說,“我知道你為什麼沒睡。”譚央被他這一句話噎得不知如何是好,畢慶堂卻一下子轉了話題,語氣嚴肅起來,“我剛剛去和日本人喝酒了,他們要我做新亞和平促進會的會長,我敷衍了很久,今天在飯桌上又許了我很大的好處,這好處倒也誘人,我沒直接答覆他們,裝著喝醉酒,想著回來和你說說!”
譚央慢慢坐到椅子上,耐心的問他,“許你那麼大的好處,你也沒直接答應,都有些什麼顧慮呢?”畢慶堂大喇喇的回答,“賣國賊這名聲太難聽!”“你只是怕名聲不好?”畢慶堂清了清喉嚨,思路清晰的說,“我想日本人若是被趕回老家,漢奸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稍停,他又無奈的說,“我覺得我若是去做那個會長,你大概會看不起我。”
聽他的回答,譚央微微嘆了口氣,雖然這些理由沒一個堂堂正正的,可單論這份坦誠,在畢慶堂的身上就並不多見,這叫譚央多少有些詫異。畢慶堂見她不說話,就試探性的問,“小妹呀,你怎麼想?”
若是過去,譚央會和他說些大義,舉些道理,會說作為中國人就應該有這個良知,怎麼能幫著侵略者去欺凌自己的同胞?可是這一回,譚央沒有這麼說,她拿著話筒,語氣溫柔和緩,“別的不說,就說過去在山東的時候,咱們的父親雖說做著響馬,打家劫舍的稱不上什麼好人,卻也守著一條,只劫商賈鄉紳,是萬不會幫著官府去欺負平民百姓的。後來我剛到上海時,因你做的營生,對你總存著戒心,可綾姐告訴我,你們商會便是有再多不是,也不會幫著租界的洋人欺負自己的同胞,反而上海的百姓受了洋人的氣要找你們去做靠山。我便對你沒那麼怕了,覺得你本質應該是好的,只是我瞭解的不透徹吧。”
譚央的話說完後,畢慶堂半天沒吭聲,良久,他強壓下激動的情緒,誠懇的說,“小妹啊,我明白了,好在和你商量一下,否則因為幾個錢犯了糊塗,讓日本人騎在我脖子上拉屎拉尿的,挺直腰桿活了半輩子,到最後反倒成了上海灘的大笑話了!”
譚央一邊點頭一邊流著眼淚,電話裡一片沉寂,過來好久,心中沒底的畢慶堂追問她,“小妹啊,你怎麼不說話了?想什麼呢?”譚央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輕聲回答,“我就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竟然會同我商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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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譚央在報紙上看到一個老混混做了新亞和平促進會的會長,這個人一向以好勇鬥狠聞名於上海灘,幾十年前和畢老爺子爭碼頭時屢屢淪為手下敗將。譚央不知畢慶堂用了什麼手段才得以全身而退;不過她很清楚,畢慶堂這個人;涉及利益時眼光既狠且毒,而利益之外,更是頭腦清晰、手腕圓滑。這樣的人;是亂世所造,更能沉浮於亂世中,處險境卻總能安然無恙。
上海淪陷後;隨著戰線的拉長,日軍的傷亡也日漸增多。一個禮拜二的早上,譚央剛到醫院就和其他的幾位醫生一道,被持槍的日本兵押上了汽車。因重傷的日本士兵被初步醫治後很多都送往了上海這樣的大城市,軍隊醫生人手有限,日本人便找來民間醫生為受傷的日本兵手術治療。他們找的幾家醫院或是醫生懂日語,或是外科出名,不巧的是,譚央的醫院,兩條全都占上了。
在日本人樓裡的一間會議室中,二十幾個醫生三五成群的坐在角落裡,一個日本軍官開啟門嘀哩咕嚕的說了一番話後轉身走了。譚央問坐在旁邊的林稚菊,“他說什麼?”林稚菊冷著臉回答,“說馬上要運來一批傷員,讓咱們給治,真是笑話,在戰場上剛殺了咱們的同胞,卻說要給咱們機會為他們的天皇盡忠!”不遠處的一位中年男醫生聽了這話,怒不可遏的高聲道,“一群喪盡天良的混蛋,看看他們在南京都做了些什麼?去救他們?那就相當於咱們手上也染了中國人的血了!”
他的話讓很多人都發自內心的點頭,和身邊的同事議論,但在短暫的躁動後,一個年紀很大的老醫生握著聽診器顫巍巍的說,“話是這樣說,可重患在眼前卻袖手旁觀,做了幾十年的醫生了,還真沒做過這樣的事!”話音剛落,一個年輕人咬牙切齒的說,“張老,您不用這麼想,他們都不是人!不用當人看的!”劉法祖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得苦笑搖頭,一語不發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半個小時後,一個日本兵開啟門說了句話就走了。劉法祖起身問吳恩,“怎麼?傷員運來了?”吳恩點頭道,“對,他讓咱們下去接傷兵。”劉法祖麻利的脫下西裝外套,取出公文包裡的白大衣穿到身上,正要走時,吳恩難以置信的拉住他,“你要幹什麼?”“做醫生,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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