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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嗎。咱們倆清清白白,沒那些歪的斜的。您是主子,您有您的打算,愛怎麼讓世人曲解,只要您樂意,我沒有不奉陪的。可您不能太過分,宮裡妃嬪女主、太監丫頭們知道,只要不是您親口說的,我全不理會。可今兒您都上外頭宣揚去了,真是字字誅我的心啊。主子,我好歹是個姑娘,您給我留點兒臉成嗎?我有熟人看著呢!”
太子覺得很驚訝,她入宮十年,還是頭一回和他說這麼長一通話。通篇聽下來,無非就是他在樓越亭面前壞她名聲了,八成她還指望著將來出宮,和人家再續姻緣呢吧!
別做夢了,一朝進了東宮,想全身而退,除非簡郡王死了。這會兒為了個樓越亭,就算死一百個簡郡王也不中用了。他居高臨下看著她,語帶三分鄙夷,“你可別忘了,你我有過同床之誼。幹了這種事還想在別的男人跟前找臉,你把爺當死人了吧?”
第20章 芳機瑞錦
星河張口結舌:“同……同床……就是一張床上躺了一個時辰; 什麼也沒幹。”
“光躺著不夠嗎?你還想幹什麼?”他眄著眼睛看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琢磨什麼,年紀大了,懂那些事兒了; 想嚐嚐滋味兒是嗎?什麼叫破罐子破摔?誰是破罐子?你是我宮裡女官; 我想對你做那事,不是不可以; 但你要知道; 總角之交,情誼珍貴……”他說著,慢慢長吁了口氣; 又像自言自語似的,喃喃說; “女人值什麼……情誼珍貴; 才最難得。”
那個坎兒,要想邁過去太容易了。他是個純粹的人,對感情有極高的要求; 如果沒有兩情相悅; 草草做了那事,發小就變得和其他女人一樣,在這鎖閉的深宮中爭斤掐兩地算計; 一天天地腐敗; 一天天地世俗下去……他不忍心她變成那樣; 所以不能這麼做。
不敢碰觸; 確實是的,可以抱一抱,摟一摟,但無法越過那層。他不白佔人便宜,一旦關係屬實,他必然要給她名分的。如果她不願意,如果她那顆弄權的心不滅,將來對王朝是個巨大的隱患。喜歡也好,愛也好,沒有瘋狂到不顧一切的地步。在別人,也許可以做到十分,在他,離十分總還差一點,但對他來說已經滿了。
他看著她遭了冤枉,氣哼哼的模樣,覺得很好笑。二十二歲就像果子長熟了,有些事上蠢蠢欲動,其實不是說她,是說自己。天下人都這麼認為,太子想找個把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宮裡堆山積海的,任他挑選。可那些不知根底的女人們,誰知道是什麼妖魔鬼怪。太陌生,除了生孩子不派旁的用處,要想培養感情,又得從她祖宗十八代查起,他國事如山,哪來那些閒工夫。眼下有個人是現成的,他養蠱似的和她周旋了十年,知根知底。他也盤算好了,等她收拾了左昭儀母子,就論一論他倆的事兒,如此不至於浪費時間,正好一舉兩得,娶生不如娶熟嘛。
她還在邊上喋喋抱怨,“主子您不能再這麼埋汰我了”,他全當沒聽見。極目遠眺,天高雲淡,風吹上來依舊冷得鑽心,但就這麼走著,心裡也覺得很踏實。這種踏實,可能是源自婚姻有著落的踏實,就算蹉跎到三十歲,反正她也跑不了。從這上頭就能看出來,當太子是真好,可以最大程度實現別人敢想而不敢做的事。還記起開蒙時學過的那首《長幹行》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那是何等純潔的感情,多少人一輩子都遇不上一回。
他說:“星河,你喜歡做官嗎?”
星河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遲疑著應了個是,“臣不愛流連內廷,臣喜歡做官。”
所以啊,在她精力最旺盛的時候把她納入後宮,她就再也無法施為了,多可憐!可是能夠自由行走又不大好,比如那個樓越亭,橫插一槓子,這些全是多出來的煩心事兒。
他問她:“你是怎麼稱呼樓將軍的來著?”
星河悶著頭道:“臣管他叫越亭哥哥。”
“發小都得這麼稱呼嗎?名字後頭加個哥哥,倒像貼著心似的。”
他說完,回過身倒著走,微笑看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她嚥了口唾沫,“主子,您留神後頭,仔細別磕著了。”
他要聽的跟本不是這個。開始認認真真盤算,“我是二月裡生的,你呢?”
二月二,龍抬頭那天,恰好就是太子爺的千秋。這麼大的月份,她怎麼和他爭辯?星河認命地嘆氣:“臣是十月裡生的。”
然後呢?他還是含笑看她,她到底慌了,掙扎著說:“臣不能逾越,這不合禮數。”
“怕什麼的,反正這夾道里沒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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