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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你回來了嗎?” 她的思緒瞬間被扯回四年前。 唱晚一直很想去拜祭一下週驚寒的親人,只是她不知道他故去親人的名字。 直到清明節至,恰逢杜鵑花開。 她翻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錢,買了一大束鮮紅的杜鵑花,給每一塊墓碑前都放了一枝。 ——那時候,她只買得起杜鵑花。 後來生活條件好了起來,她卻再也沒回來過雲安。 “對,恰好有事經過這裡,就過來看了眼。” “哦。”唱晚抿緊唇瓣,喃喃問道,“你那天什麼時候到的?” 周驚寒仔細回想,沉吟道:“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會兒天快黑了。” “” 她有點想哭。 清明節那天難得沒有下雨,高三放了半天假,唱晚心裡存著一點點希望,覺得清明節這種日子,應該能在墓園見到他。 上午最後一節課上完後,她買完花,坐上公交車去了香江墓園。 拜祭的人大多數是清晨時分過來,中午的時候墓園人並不多。 她在墓園來回走動,期待著能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裡面並沒有看到他。 估摸著他可能還沒來,後來,唱晚站在他們曾並肩走過的臺階上默默的等著他。 她心裡祈禱著,祈禱他上午還沒到這裡,祈禱著他還在路上。 再後來,唱晚坐在臺階上,看遠山青翠,天色從清朗至朦朧,看落日餘暉,將暮山浸透。 隔著千山萬水在腦海中仔細臨摹他的面孔。 等待是一場溫柔的凌遲。 她被殘忍的殺死。 轉眼間,東風偷吻白雲,燕尾一剪,翩然而過四個春天。 時至今日,她才知曉,原來當年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見到他。 為什麼沒有繼續等下去? 理由令她難以啟齒。 她,必須趕上回去的末班車。 “好可惜。”唱晚彎起一抹苦澀的笑,“早知道早知道就走回去了” 若是她當年下定決心去等,也不至於四年後才和他說上 愛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天色暗沉沉的往下壓,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灰調的濾鏡,格外冰冷蕭瑟。 周驚寒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了,“餓不餓?” 刺骨寒風像一把泛著銀光的刀,割得人生疼。 唱晚把臉往圍巾裡藏,摸摸肚子,“有點。” 周驚寒往她的方向靠近了點,“我帶你去吃個飯?” “好。”唱晚點頭。 “想吃什麼?” 熟悉的對話瞬間將她扯回了六年前的冬至。 那時候她還不能說話,周驚寒讓她把想吃的東西寫到他的掌心。 “餛飩。” 聽見這兩個字,周驚寒抬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蘊了幾分柔意。 “還去那家店?” 大概是沒料到他還記得那家店,唱晚驚異地瞅了他一眼。 男人好笑的拍拍她的頭,“你這什麼眼神?” 唱晚吸吸鼻子,嘟囔著道:“就是沒想到你還記得。” 周驚寒眉梢一動,“我記性可沒那麼差。” 想到上午他在少年時期的家中說過的話,唱晚彎唇衝他一笑,“我現在相信了。” “記得怎麼走嗎?” “嗯。” 他抬抬下巴,“帶路吧。” 回去的路上週驚寒照例走在風口,替她擋住蕭蕭寒意。 時隔五年,兩人再次來到了當年一起去過的餛飩店。 店內的陳設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光線昏暗如往昔,衛生打掃的很乾淨,實木的桌子上擺著紙巾和調料。 架子上老舊的電視機依舊在放著不知名的電視劇。 嘈雜的聲音給靜謐狹窄的空間添了一分人氣。 老闆娘正彎著腰拖地,四年不見,她老了一些,也胖了一些,原本烏黑的髮絲也多了幾縷白髮。 唱晚彷彿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兩人在以前坐過的位置坐下,周驚寒扯了幾張紙巾把桌子擦了一遍,唱晚看著他的舉動,略微失神。 誰都沒有說話。 此景猶相似,疑是故人歸。 老闆娘是個聾啞人,把地拖完,回過頭的時候才發現店裡來了客人。 她連忙放下拖把,拿著選單走過來。 他們兩人都是容貌氣質極為出眾的人,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更何況,高三那年,她獨自來過這家店很多次。 唱晚一抬頭,老闆娘就把她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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